學達書庫 > 綠光 > 娘娘回宮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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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雷鳴遲疑著,目光不住地打量鐘世珍。 太像……太像了!今兒個才聽宇文恭說公孫令出現在朝堂上,如今竟又出現一個酷似公孫令的男人,這到底是…… “世珍,記得待會派人將老大夫找來,趕緊讓小傢伙服下藥帖,要有什麼事的話,你到東司衙說一聲,我會抽時間來看你。”說著,他又道:“雷鳴,這位是鐘世珍,是他救了我,往後要是見到他,不得怠慢。” 雷鳴應了聲,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鐘世珍一眼,只能說服自己,這天下無奇不有,出現一兩個與自己面貌相似的,也算尋常。 鐘世珍直睇著他的背影,直到知瑤替她關上了門,她才失落地坐在床畔,看著鐘天衡依舊熟睡的面容。 假如她的路只有一條,那麼哪怕走到底,她也不能違背自個兒的原則,只是她再也無法瀟灑看待,因為她必須把天衡獨自留在這世上,未能克盡人母的義務,讓她好愧疚好不舍。 轎子一起,雷鳴隨侍在側,照闌示廷要求,挑的全是僻靜的小路,避開人潮,以免引發不必要的注目。 “雷鳴。”闌示廷在轎內輕喚。 “卑職在。” “聽說公孫回朝了?” “皇上是從何得知?”雷鳴貼在轎側,壓低嗓音問。 莫知瑤到東司衙找他時,說明皇上人在縱花樓,還交出了皇上隨身的九節鞭,他整個人都快蒙了,心想今兒個的事怎麼都湊在一塊。 然,這是好事,姑且不管皇上怎會出現在縱花樓,只要皇上無恙就好。 “因為城裡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說得也是,這消息極不尋常的傳得飛快,雖說卑職今兒個未進宮,但先前宇文將軍來找過卑職。” “宇文恭找你做什麼?” “他來詢問搜尋皇上的進度,又順道提及公孫大人回朝一事。” “……他怎麼說?” “宇文將軍說他當殿查看了公孫大人的肩,然而當初公孫大人掉下河時,撞上了河底暗礁,所以不只額上有傷,就連右肩也磨掉了大片的皮肉。”說著,他不禁想起方才在房裡瞧見的鐘世珍,他的額上也有傷啊。 “然後呢?”額上有傷?他想起額上同樣有傷的鐘世珍。 “宇文將軍說儘管磨去大片皮肉,但似乎可見公孫家的家徽刺青顏色,不過他還是覺得相當可疑。” “怎麼說?”他問得心不在焉。 明明此刻該將心神都放在公孫身上,可不知怎地,他卻想起方才那個吻。 明明是因為鐘世珍像公孫,才教他牽掛,可偏偏此刻佔據他心裡的卻是他,無心多想回宮的公孫令。 “因為公孫大人是由束兮琰帶進宮的。” “喔?”闌示廷回神,努力地專注在交談上。“束兮琰麼?” “宇文將軍的意思是,公孫大人失蹤了三年多,卻在皇上落河失蹤後出現,束兮琰其心可議。”雷鳴將嗓音壓得更低。 “宇文恭竟這般說?”闌示廷有些意外,不禁哼笑了聲。“早朝時,陸取可有在殿上?” “該是有才是。” “朕得聽聽陸取說說那當頭到底是怎生的景況,竟會教宇文恭吐出其心可議這四個字。”他懶懶地窩在軟衾上,迫不及待想知道兩人杠上時的劍拔弩張。 他可以猜得中束兮琰的心思,但卻難以得知宇文恭是如何和束兮琰唇槍舌劍。 “皇上不在意公孫大人了嗎?” “雷鳴,你認為出現在殿上的會是真正的公孫令嗎?” “這……” “在朝堂上,重要的不是公孫令這個人,而是公孫令的名,因為公孫令可是三大世族之後,他握有推舉權。”闌示廷哼笑了聲,對束兮琰那丁點心思極為不恥,太易猜顯得太無趣。 宇文恭不可能支持束兮琰,而束兮琰更不可能自薦,所以他當然就需要第三個人——那就是失蹤三年多的公孫令。 那麼回宮後,他該下哪一步棋呢? 他托腮忖著,輕挲著自個兒的唇,暗惱方才他怎會沒回吻。 翌日,鐘世珍拖著沉重的腳步,隨著束兮琰一步步地踏進朝巽殿內。 殿內,鴉雀無聲,她每走一步就覺得心臟抽一下,眼前的景象像是要模糊起來,腳步虛浮著。 眼角余光瞥見宇文恭黑亮的明眸直睇著自己,看得她莫名地心虛,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但她早已沒了後路。 “賜座。” 束兮琰下令,昨兒個那位太監便替她備了椅子,讓她在殿旁坐下。 昨兒個將古大夫請來,古大夫一見木匣裡的八支參,一雙下垂老眼瞠得圓亮,難以置信國內竟有百年的八支參,嘴裡不住驚呼,如此珍貴如此不可思議,但她充耳不聞,就等著他掂算重量,在天衡喝下第一帖藥後,確定他的脈象逐漸穩定,其藥效教古大夫讚不絕口後,她才真正地松了口氣。 這麼一來,她才有勇氣從容就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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