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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就說了他家卿卿是文武雙全,足智多謀,有她在,他真的省心不少,只是……

  他又被扛了一次,但沒關係,卿卿嘛,勉強可以接受。

  “你現在覺得如何?”荊軻握住他的手,總算有點微溫,教她終於可以放心。

  二師兄說了,只要他醒過來,就代表體內的毒已經排得差不多了,只要靜養培元固氣就可以。

  “還不錯。”只是頭昏加上渾身乏力,大致上還不差。

  “怎可能還不錯,”她滿懷歉意地垂首,額貼著他的手。“要不是我,你不會遇到這些兇險……”

  她差一點就要失去他了。

  “卿,抬頭。”

  荊軻抿了抿嘴,一抬頭就見他的俊臉逼近,微涼的唇吻上她的,她怔了下,隨即張口任他的舌鑽入,與她的小舌勾纏著。

  贏政心旌動搖,沒想到他鬼門關前走一趟,他家卿卿就這麼好商量,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把自己往死裡整一次才是。

  只可惜,現在的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要不然應該是有機會跟她……咳,想得太邪惡了,他自個兒都覺得害羞了。

  好半晌,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但還止不住內心的激動,想要立刻將她正法,可偏偏身不由己,真教人扼腕得要命。

  好一會兒,他才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卿,不要胡思亂想,橫豎我活下來了,不是嗎?”

  “你不怪我?”荊軻不敢說許多將領對她有諸多不滿,要不是她有杜虎符在身,恐怕此刻他已見不到她。

  說來,他確實慎謀能斷,竟在出宮之前就將杜虎符交給她。

  “我怎會怪你,說到底全都是阿丹搞的鬼嘛。”贏政笑了笑。“這幾筆賬自然是掛在他頭上,本來看在與他有些交情,想要等他自動投降議和,如今也只能用武力拿下燕和趙了……我這麼做,你不會怪我吧?”

  “胡說什麼,這怎能怪你!”她歎了口氣,不在其位不知其慮,她確實不如他的深思遠慮,以為他以武力血洗是他殘虐無情,可事實上旁人不招惹他,他不會惡意侵略,而是以困敵之勢,不以戰,損剛益柔,當初她卻是不分青紅皂白地仇視他。

  “就是了,一切不過是時勢所逼,與你無關。”

  荊軻聞言,不禁語塞,搖頭失笑。原來他繞了一大圈,是想要安慰她,不想她內疚罷了。

  “卿,你的氣色不好……”贏政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瘦了。”

  荊軻像只被安撫的貓兒,蹭著他的掌心。“你要是瞧見自個兒的模樣,才會知道什麼是痩了。”

  他的眼窩陷落,但黑眸依舊俊魅晶亮,他的身形消瘦,但無損他與生倶來的王者氣勢,哪怕是在病榻上,他依舊是令六國聞風喪膽的秦王。

  “是嗎?”贏政笑眯了眼,壓根不在乎自己什麼模樣,因為他的卿卿肯親近他就夠了。“可我瞧你眼裡滿是血絲,眼下都黑了,你……該不會都沒闔眼地照顧我吧?”

  “你因我而傷,照料你是我的責任,我可不允旁人跟我搶。”荊軻低喃著,親吻他的掌心。“你不清醒,我就不睡,你不好轉,我就不讓旁人碰你……阿政,你要是不醒,我就不能活了。”

  他怔怔地望著她,眼裡溫燙著,一路燒進心窩。

  這一席話早已包含了愛,哪怕她不懂愛,但她的言行舉止都在在說明她是愛著自己的。

  她愛他一如他愛她,寧可雙死不獨活。

  “卿,你好壞……”他啞聲低喃。

  “我?為什麼?”難道他不愛她這麼說?

  “我體虛……”

  “又如何?”有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教她不知該從何問起。

  “……沒事。”他悶聲道。

  他只能等著破爛身子復原,待他重振雄風,屆時再好好同她說,他想跟她做夫妻,那時她應該不會拒絕才是,然後再回宮把後宮廢除,只要她一人。

  “怎麼了?”荊軻擔憂地湊近他一些。

  “卿,我有些乏了,陪我睡一會兒可好?”

  “好。”她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如以往無數個夜晚一般,偎進他的懷裡,這一抱,教她眼淚又快掉落。“太痩了,阿政。”

  “你也是呢。”他到底是昏了幾日,怎會教卿卿痩得背骨如此明顯。

  “明兒個醒來要是能吃就多吃點。”

  “嗯,你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荊軻沒有響應,只是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

  她不陪他了,不能再陪他了。

  哪怕他壓根不計較因為她而涉險,但其它將領不會放過她,要是他執意保她,勢必在陣前鬧出易將,亂了戰事。她原本就打定主意跟侍在他身邊,確定他清醒脫險為止,如今他清醒了,自是她離開之時。

  他如此寬宏大量,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她不能留下導致他和臣子惡臉相向。

  所以她必須在拔營之前先離開,讓樊於期瞞著他,至少要瞞到他進入中山為止,否則只會把事鬧大。

  好半晌,聽著他淺而急促的呼吸聲,荊軻不舍地抬眼,微撐起身,輕柔地吻著他的唇。想著霸氣的他為了自己竟變得如此狼狽,她無法不苛責自己,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將聯軍擊退,剩下的……就是離他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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