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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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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不禁屏息。 他,真的很美。 美的不只是他的五官,而是他眉眼間的凜冽神韻,那是誰都仿不來的倨傲氣質。 然,此刻的他,不只是殺氣騰騰,眉間還有著一抹糾結,像是化不開的濃愁,教他為之不舍。 “怎麼了,心底有什麼愁事不能跟寡人說?只要你開口,寡人能力範圍內,必定為你排除萬難。”贏政一邊低喃,一邊輕撫著她美麗的容顏,詫異她的肌膚竟細膩如玉,柔滑細緻。 荊軻直瞅著他好半晌,接著痛苦地微眯起眼,壓在他胸口上的手,驀地扯著他的衣襟和腰間細繩。 “荊卿?”贏政擒住她的雙手,竟遭她封口。 荊軻生澀地吻著他,柔軟的舌探入他的口中,教他狠抽口氣,忘了掙扎,忘了抗拒,自然而然地接受這個吻,甚至放肆地勾纏響應。 天啊,怎會與他夢境中的滋味如此相似?不,更加令人賁張數倍。 當荊軻的手撫上他的胸口時,他頓時如遭雷擊,出手抓住那不安分的手,氣息微亂地道:“不成,唯有這事,寡人不能。” 猛然清醒,他忖度,難道這就是荊軻愁眉不展的主因? 可男人和男人……怎麼可以?別說男人,他就連女人都嫌無趣了,何況是男人,可吊詭的是,他卻又隱隱有了反應。 荊軻瞪著他,突然狠狠地反握住他的手。 “荊卿,還有無其它事是寡人可以幫你的?”贏政啞聲問道。 她痛苦地閉起雙眼,垂著臉不語。 他為何不霸道,為何不荒唐,為何如此顧及她、禮待她?!只要他有一絲的淫惡之心,一絲的危害天下之心,她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殺了他,或者是死在他的手上,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為難苦惱。 “荊卿?”感覺到暖熱的濕意落在頰上,贏政不舍地捧著她的臉。“說呀,別哭……告訴寡人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荊軻無言,只是無聲落淚,乖順的任由他摟進懷裡。 她很累,只因她已分不清所謂的是非對錯,沒人能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做。 贏政見她流淚,一顆顆淚珠好似落在他的心版上,他只能擁緊她,笨拙地安撫,詞窮地哄著,直到她在他懷裡入睡。 他將荊軻抱上床,不舍留下她一人,他坐在床邊,深深注視著她連入睡都皺緊的眉,抬手,他輕輕撫平那眉間的皺折。 他還有許多事得做,但他卻怎麼也走不開,膳食未用,政事無心理睬,這一刻他只想這般陪在荊軻身邊。 荊軻未醒,贏政就一直守在她身側,就連天黑了,他也依舊動也不動地注視著荊軻的睡顏。 他想了一夜。 如果荊軻的愁是來自對自己的喜愛,那……是不是只要他接受了,就能讓荊軻別再掉淚?如果是,他可以為荊軻破例。 那般倨傲張狂的人,竟在他面前像個女人般哭泣,說不出滿腔的不舍,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緩解這份痛。 他想了一夜,只想用荊軻的開懷大笑,醫治為荊軻不舍的痛。 這是唯一的辦法,他找到的唯一答案。 “大王,時候差不多了。” “知道了。” 如往常每日四更天的對話,贏政又凝視著荊軻一會兒才起身,怎料他的身子才微微動了一下,荊軻隨即反應,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彷佛他有多需要自己,眷戀自己,教他情不自禁將人擁入懷中。 “荊卿別怕,寡人在這。”他啞聲哄道,不住地吻著她的發頂,才教她再次安穩入睡。 殿外內侍每過一刻鐘就通報一次,直到第四次略微驚動了荊軻,贏政便不快地斥道:“五更再道!” “奴才遵旨。” 直到五更天,內侍再次通報,贏政才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到外室讓內侍梳洗更衣,上朝前,他忍不住又踅回室內,瞧荊軻眼角湧出新淚痕,他煩躁地坐到床邊,想將荊軻喚醒,又怕她酒意未褪,只好捏起袖角替她拭淚。 一刻鐘後,內侍報時,贏政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起身,卻發現袖角不知何時被荊軻緊抓在手,要抽回,不難,但他不想使力過大將荊軻擾醒,可使力太小,袖角又不動分毫。 眼看著又過了一刻鐘,想著昨兒個手邊政事全擱置著,今兒個要是不上朝,恐怕事情又得再拖上一天,思來想去的,他乾脆一把撕下玄衣的袖子,露出底下的襦衣窄袖。 是難看了些,但管不了那麼多了。 贏政走到外室,無視內侍瞠圓的眼眸,逕自匆匆地上朝料理政事。 待贏政處理完手邊急務回到太平殿時,就見荊軻已醒,神態慵懶地蜷縮在他留下的袖管上,姿容清豔誘人,有種教人不敢放肆的雍容華貴,像絢麗的花團正張狂盛放,教他不禁看傻了眼。 他的心怦動著,悸動更甚以往,一時間還沒摸透是什麼樣的感覺,外頭內侍的問話打斷了他的遐思—— “大王,可要備膳?” 哪怕內侍尖細的嗓音已經很克制地放到最輕,荊軻還是猛然回神,呆呆地看著不知何時進入內室的贏政,再見他的目光落在床面上,她心尖一跳,想將袖管撥到床下,又覺得太過欲蓋彌彰,只能故作鎮定的冷著臉,徐徐起身。 “荊卿可餓了?”贏政啞聲問。 她覷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無奈地把頭垂得更低。 真是要死了,她再也不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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