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米蟲的缸中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
“不然呢?”她噘起小嘴。“福至,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喔?”他沒什麼食欲地撥弄著菜肴。 米乃祿很認真地注視著他,發現他瞧也不瞧自己一眼,神色有些冷漠,卻又故做無所謂,想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問:“福至,你是不是吃味了?” 福至聞言,抬眼笑得很冷很有殺傷力。“我有什麼好吃味的?你想待人家好,我又能如何?如果我誠實告訴你,我沒有吃味,但已經喝了一大桶醋,這樣你可滿意?”他的心思藏得太深,她永遠猜不到,與其讓她老是瞎蒙胡猜,他倒不如直接告訴她,省得她往後老在他眼前說些氣死人的話。 米乃祿眨眨眼,笑開一口編貝。“福至,你的肚量好小,我根本不喜歡玉堂春呀。” “是啊,你肚量大,你了不起。” “你嫌棄我的身材?” “怎麼會?有容……乃大。”他笑得壞心,刻意掃過她的身段。 “臭福至!”雖說她聽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光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肯定是拐彎逗她。 福至不痛不癢地揚起濃眉,用再認真不過的口吻說:“我的米蟲小姐,給我聽清楚了,我不愛聽見玉堂春的名字,往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要不後果自理。” “你好霸道。” “多蒙擔待了。” 米乃祿氣著,卻偏又被他那壞壞的口吻逗笑。 唉,有什麼法子?誰要她就喜歡他這種樣子 *** 當馬車緩緩駛近米家大宅的圍牆時,早在外頭等候多時的石猛隨即向前一步,屏息以待,準備伺機而動。 就在男人下馬車的瞬間,他那雙妖媚的大眼也瞪得無比圓亮,再也按捺不住衝動,拔聲喚道:“爺——” 男人卻置若罔聞,逕自牽著女人下馬車。 石猛不禁一愣,見兩人正要踏進米府,一個箭步沖上前,朝著主子再喚一次。 “爺!” 福至冷冷地看著他,濃眉微微攢起。“你是誰?” “……爺?”石猛呆掉。“爺,我是石猛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主子看他的眼神好冷漠,簡直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究竟是爺在演戲,還是他根本就認錯人? 爺已經失蹤半個月餘,他找人都快要找瘋了,可如今爺就在面前,他卻無法確認,只因他的眼神太冷。 一旁的米乃祿見狀,小手緊握著福至的手,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往門內走。“福至,我們走,不要理他。”怎麼辦?!認識福至的人找上門來了,要是他把福至帶回家,她該怎麼辦?心慌意亂下,她只能鴕鳥的拉著他走避。 “嗯。”福至完全認同她的做法。 也許眼前這男人真認識自己,遺憾的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與其現在跟他走,他倒寧可先待在米府。 而且乃祿大病初癒,他不想在這當頭離開她。 “爺?”石猛傻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遠。 怎麼辦?他現在根本搞不清楚眼前這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爺,然而天底下不可能出現長得這般像,氣質又如此相仿的人吧? 當務之急,他必須先確認這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主子。 但,要怎麼確認? 石猛忖著,瞥見地面上的水窪,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步,橫腳朝水窪一踢,濺起泥水噴向前方男人的袍擺和烏靴。 福至一頓,回頭瞥向自己的靴後和袍擺,陰鷙地抬眼狠瞪。 這一刻,石猛立即確定了眼前的男人真是他的爺! 可就在他確定的瞬間,左頰突地受拳頭擊中,他沒有防備地往後滾了兩圈,跌坐在水窪裡,整個人狼狽不堪,一抬臉,鼻血滑了下來,但他卻撫著臉笑得好痛快。 是爺呀!就是這個力道、就是這個力道!每被打過一次,他就通體舒暢,能給他這樣滋味的人,肯定是爺! “……福至,那個人怪怪的。”米乃祿咽了咽口水,難以接受有人被打之後,還可以笑得這麼詭異。 “應該是瘋子。”福至甩了甩頭,頭也不回地牽著她走進大門內。“小姐,我看要叫門房小心一點,別讓這個瘋子溜進宅內。” “嗯,我會吩咐下去。”她答。 其實不需要他囑咐,她也知道該怎麼做。 那個男人,和她在善若寺看見的男人不同,他看福至的眼神充滿崇敬和思念,想必一定是福至身邊很貼近的人。 怎麼辦?福至就要離開她了…… 她想著,一顆心惴惴不安,整個下午恍惚走神得厲害,晚膳時更是吃不到兩口飯,讓米來寶嚇出一聲冷汗,就連福至也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小姐,我弄了點小點心,要不要嘗嘗?” 吃過晚膳之後,他特地上廚房,煮了碗桂圓紅豆湯,裡頭還加了包餡的米圓,甜暖得教人食指大動。 但是,米乃祿卻只是坐在床上發呆。 “福至,那個人還在外頭耶。”米麗走進房裡,低聲說。“要不要找幾個家丁把他趕走?” 福至還在思忖,坐在床上的米乃祿卻率先抬眼問:“外頭不是在下雨嗎?” “是啊,雨下得很大,可那人還是不肯走,就算撐著傘,身上也濕了大半。”米麗偷偷探看多回,連對方的長相都記得一清二楚。 米乃祿聞言,更加坐立不安。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