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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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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婁戰來打斷她未竟的話“我要讓船身偏斜,將那艘平底舟給推到江岸,你去外頭看著,當我開始轉舵移向時,要水手把石錨半收起——你知道該收多少能夠平衡。” “可是這江水底下有暗流。” “礁石向來密佈在江心,才會造成船隻行駛江上時易晃,可是岸邊就算有礁石也已經被浪給打得圓滑,平滑的礁石不會形成暗流。”他沒好氣地講解著。“這些你應該都懂吧。” 龔不悔傻愣地點頭她是懂,可問題是一他憑什麼如此篤定這裡的水流狀況就是如此?他來過這裡嗎? 一個囚禁在官中質子府的質子,怎麼可能跑到這種地方來? §第四章 記憶碎片 “還不快去?”婁戰來催促著。 龔不悔回神,趕緊走到舵房上頭的瞭望艙。 當船身開始傾斜,她便指揮著水手扛起石錨,這舵轉之間,石錨的收起速度和水流速度會影響船身傾針的角度,一個不小心,船身就會翻覆,然她就是能憑著船身轉動和水流速度,準確地配合收起石錨,讓破浪船可以將那艘平底舟給逼到岸邊去。 行進間,她的腦誰閃過些許破碎畫面,仿佛以前曾見過他也在舵房裡頭掌舵,還邊指揮著什麼……後腦勺刺痛著,像是不允許她再細思一般。 一會,相太極立刻派人將平底舟上的兩個人給救起,詢問之下,才知道是攀潮鎮的百姓搏命到此捕魚。 只因入秋之後,怒濤江的白猛魚正肥美,可以賣個好價錢。 龔不悔知曉後,不由得興起打造可以在這公面平穩行駛的船隻,不用讓攀潮鎮的百傲與老天爭鬥的念頭。 然,更令人費猜疑的是—— “本王不知道婁皇子竟如此熟諳駕船。”相太極驚喜連連原以為不悔已是一塊寶,沒想到這婁戰來亦是,要是能將這兩人都留在觀永,肯定是觀永之福。 “王爺過餐,不過是懂些皮毛罷了。”他含笑道。 下了船,回到別院,相太極派人設宴,婁戰來推卻不了,只好入席。 “不不不,這破浪船並不好駕馭,就連一些老經驗的舵手都盛讚婁皇子轉舵時機掌握極好,和不悔的搭配簡直是天衣無縫,他自個兒也在船上,只能說這兩人的默契肯定是長年相處培養下來的。 “那是自然。”提到他和龔不悔的默契,婁戰來輕逸笑意,然而,他卻極為厭惡對方直稱“不悔”二字。 不悔,是專屬於他的喚法,他不與人分享。 “不過光這樣是沒用的,得想個法子讓船可以平穩地在怒濤江行駛才成。”龔不悔低聲說著~ 相太極聞言,立刻附和,“不悔說的是,這恐怕得要仰賴二位了。” 婁戰來垂斂長睫,無須問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不悔最天的弱點在於她的善民,一得知他人有難,她就不能不管,以往在去暮城時,有一次向來平和的無定河競因暴雨而氾濫成災,她不要命地駕著船要救人,而他也厚著臉皮上了船,在船欲失控之際,幫她掌了舵那一次,是她頭一次向他道謝,他也頭一次在她眼裡瞧見了幾許欣賞。 他原本不懂駕船,但因為她,他跟著學,潛入了宮中的藏書閣找著相關書冊,細聽從不藏私的她講解技術,自個兒沙盤推演,一旦真的上陣掌舵時,才能夠駕輕就熟。 然,沒過多久,兩人關係隨即走了樣,別說欣賞,她連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因身在弋風質子府,為了避開禍端,他讓自己成了個愛風花雪月的放浪皇子,在他調戲宮女之際,那個男人搞帶著不悔前來,教她撞見那一幕。 四目交接時,他的心涼了她走了,他不能追,因為他不能前功盡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看著她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 從此,在她眼裡,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然而現在—— “主子,咱們一道想辦法吧。” 面對她那毫不遮掩的欣賞,同樣的灼熱教他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走了樣—— “好。”幾乎是不很思索的回答。 他知道面對她時,他的腦裝是發揮不了作用的。尤真是她瞬間滾開無比愉悅的笑,他想,他很願意為這抹笑而死,所以不過是這麼一丁點的要求,何難之有? 這一來一去,倒是讓相太極看出了端倪,瞬間明白想要控制婁戰來,就得要先抓穩了龔不悔。 這個發現教他大喜,不由得吆喝著。“來人,還不快讓曲倌進廳唱曲?” 廳外的下人趕緊張羅著,不一會便帶著幾個曲倌上廳唱曲。 得到婁戰來的允許,一掃先前的陰霍,滿桌的珍崔美撰讓龔不悔食指天動,還不忘替他布菜,配著曲倌珠落玉盤般的清脆唱嗓,她食欲大開,止不往唇角的笑。 婁戰來見狀,不禁笑眯了帶那偏冷的眸。 不該答應的,他明明要說不,可到嘴邊卻變成了好。 想要讓攀潮鎮的百姓能夠平穩駛船,不只是船隻要特地設計,就連這水道也得做些工程才能永除後患,而這些事情沒有費上幾年,根本是完成不了。 然而,他就是想見她的笑臉,就是忍不住想寵她,想把能給的一切都給她。 “過來過來。” 曲倌唱畢,相太極隨即喚著幾名曲倌樂師過來,就坐婁戰來身側。 脂粉味從那一頭傳來,教龔不悔唇邊的笑意凝注,側眼望去。 那曲倌偎在他身側倒酒的畫面,讓她腦袋閃過些許情景,內心莫名升起一股兇猛的厭惡,仿佛她看過這畫面數百遍,讓她打從心底討厭,討厭到無法再坐下去。 “王爺,我累了,容我先告退。”她想也沒想地站起身,逕自說完就走。 相太極錯愕地看著她的背影,心想。不悔向來懂分寸,怎會不等他這王爺發話便透自走了,敢情是恃寵而驕了? 婁戰來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想了下道。“王爺,我也有點累了,先告退”他起身作揖,朝雋王爺微領首才離去。 相太極托著腮,看這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目光再飄到曲棺身上,不由得輕呀了聲。難不成這兩人……有私情? 龔不悔回到衰房,一把推開房門,嚇著了待在房內的儷人。 “二爺,你怎麼了?”不解地看著她。“誰惹你生氣了?” 她不禁一愣,摸上自己的臉她生氣?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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