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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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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呢?本王交給你的海線圖可是船宮繪製,要是有誤的話,本王會徹查到底,絕不輕饒。”趙立說得義正詞嚴,很像一回事。 可看在淳於禦眼裡,像是跳樑小丑玩的把戲。 “出航第二日,下宮發現後頭的船隻不對勁,所以先發制人,確定對方正是不知何時混入的海賊船,已將對方一舉殲滅,還提回兩名海賊,下官必定嚴加拷問,讓那兩名海賊供出內情。”趙立聞言,看了眼身後的易安生,隨即揚笑道:“聽見沒有,安生,鎮朝侯是何許人也,哪需要本王再派船救援?鎮朝侯初次海征就痛宰海賊,立下大功一件,今晚本王設宴,還請鎮朝侯賞臉。”“不,出海多日,風狂浪長,下官身子有些不適,只想回府休息。”他毫不考慮地拒絕。 “說的也是,這海象險惡,本王坐在戰船上也覺得不適。”“可不是?”淳於禦哼笑著,隨即雙手拱拳。“王爺,與海賊廝殺,下官有些兄弟折損,有的傷勢頗重,必須先送回駐點醫治,下官就不久留了。”“那是當然。”目送他頭也不回地離去後,趙立才走回船宮後方的暖閣裡,待易安生一踏進,他立刻破口大駡,“這就是你的奇招?!這下子沒讓他死在海上,反而讓他帶回俘虜……你說,這事你要怎麼收拾?”“王爺息怒,小的馬上處置那兩人。”易安生垂著臉回稟。 “沒用的東西。”趙立惱火地拿起床邊古玩丟他。 易安生閃也沒閃,任由古玩丟中他的頭,應聲碎開,鮮血從頭頂淌落,他眼也不眨。 “出去,要是這件事沒處理好,你也別回來了。”“是。”他恭敬地退出門外,關上了門,緩緩抹去額上的鮮血,撇唇冷笑,這才緩步往外走。 入冬的天候暗得極快,淳於禦一回到侯爺府,已是掌燈時分,而府裡總管川甯隨即迎上前來。 “侯爺,承歡已經把人帶到北方大院,喜鵲也過去打理了。”川甯頰削目冷,一見他歸來,笑意才爬上了眼。 “我知道了,這幾天府裡可有什麼事?”“沒有,清王爺沒再上門拜訪。”“今晚會有一隊兵馬入駐府裡,你安排一下。”淳於禦輕拍著他的肩。 “是。”沒先回主屋,他反倒是順著庭院小徑來到北方大院。 因為他不喜人近身,所以府裡下人向來不多,以喜鵲和川寧最得他的信任,其餘人手皆由兩人挑選,上上下下不超過十人。 但是如今狀況非比尋常,他才會特地安插一隊兵馬入駐,以保護君什善。畢竟海賊一事逐漸明朗,趙立要出手,應該就在這幾日,他非得小心防範不可。 侯爺府圍牆高聳,北方大院更有白樺樹和假山為屏障,將她安置在此,隱密性夠,且離主屋和前廳遠,趙立不易發現她的存在。 “她怎麼可能是姑娘家?”淳於禦轉過長廊,便聽到自己隨侍的鬼叫聲。 “廢話,她不是姑娘家,難不成會是個男人?”“他是啊,要不然他怎麼可能端得起五十斤重的浴桶?”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儘管他也曾對君什善有諸多疑惑,但當對方端起浴桶那一瞬間,他完完全全相信君什善是個男人沒錯。 “難道就沒有力氣大的姑娘家?”喜鵲哼了聲,像是在嘲笑他見識少。懶得理他,正要往外走,就見主子從長廊一端走來。“侯爺。”“她醒了嗎?”淳於禦問。 “人已經醒了,不過喜鵲說他的衣袍太破舊,身上帶著海味,所以就帶他到後頭的浴池沐浴,還說要回房拿一些她的舊衣裳給他……這像話嗎?”曲承歡小聲地說,打死不承認自己是打小報告。 是說,喜鵲實在是太不懂男人心了,先被侯爺帶進房侍寢,再被當成姑娘家穿女裝,這要君什善怎麼面對自己? 淳於禦微揚起眉,看向喜鵲的目光極為讚賞。“安排得很好。”喜鵲心細,不需要太多吩咐,她便會將事情打理妥當。 “咦?”曲承歡傻眼極了,反觀喜鵲很驕傲地睨他一眼。 “侯爺,暫時讓君姑娘委屈一下,穿我的舊衣裳,改明兒個再找個師傅到府裡替她裁制幾件新衣。”她說著。 “好。”喜鵲點點頭,穿過長廊旁的小徑而去。 淳於禦打算繞到後頭的溫泉,卻瞥見自己的隨侍還大張著嘴。 “閉上你的嘴。”橫睨他一眼,便快步往前走。 “侯爺,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君什善中箭後,你跟我說,她身形太瘦,所以箭是穿衣而過,並沒有穿過她的身體,人才沒有大礙,我勉強信了,可現在你這話,是指她真的是姑娘家……但她明明端起五十斤重的浴桶,她怎麼可能會是個姑娘家?!”她那麼瘦小,是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說到底,不想承認自己輸給一個姑娘家。五十斤,他當然也端得起,可他沒辦法像君什善端得那麼輕鬆! 淳於禦沒睬他,逕自轉進通往浴池的小徑。 浴池位在北方院落後方,是座天然的溫泉,所以之前的屋主挖開池,差工人打造出浴池,再蓋成浴房。 §24 遠遠的,他便聽到她輕啞的歌聲,一如天竺山上所聽到的,唯一不同的是,她上回唱的小曲極為輕快,但這回的曲調極為哀惻,就連那詞意也令人鼻酸。 “沉入海底,化為腐泥,葬在山脊,落葉覆跡……三生輪回得君惜……妾心哀戚,路不返兮,盼君尋覓,引路歸兮……化為君影永不離。”那唱詞教他的心頭一顫,沒來由地痛著。 她娓娓吟唱,聲聲淒人肝脾、揪人心神,助,他忍不住脫口道:“君什善。”一遍遍重複唱著,讓人感到絕望而無瞬地安靜無聲。 君什善僵在浴池內,雙手捧著的水緩緩滴落,直到聽見腳步聲音停在門外,她想也沒想地縮起身子,急喊道:“不准進來。”她東看西看,瞧見喜鵲留了塊布巾給她,趕緊手腳並用地爬上岸,七手八腳地把自己包起來。 站在門外的淳於禦微揚起眉,正要動手推開門時,喜鵲卻走到他身後,急聲阻止,“姑娘家沐浴,侯爺豈能進入?”說著,已經閃身擋在他面前。 “我跟她……”“未論及婚嫁,饒是有海誓山盟,侯爺還是不得逾矩。”喜鵲態度強硬。“請侯爺回院落等候。”淳於禦眯眼瞪著她,和她從小一道長大,他熟知她的個性絕不會退讓,只能氣惱地先行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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