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龍神淚 | 上頁 下頁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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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出事,我要怎麼回家?”她脫口道。 但事實上,並不全是如此,在那當下,她幾乎無法思考。 意識到他有危險,她就心慌得不能自己,想也不想的就沖出艙樓。 這一衝動,付出的代價可大了,說不定往後……他會討厭她。 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想掉淚。 淳于禦聞言,啼笑皆非。 “好了,你動手吧。”她吸口氣,整個人瑟縮得緊繃。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來吧。 他看著她,在這種情況下,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動手,只好再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懷裡,把臉靠在他肩上。 “你要是疼,就咬著我的肩。”他說著,大手已經扣在箭頭上,打算一鼓作氣將箭頭折下,再從箭尾處拔出。 只要他動作快,她就可以少疼一點。 “嗯。”她輕應了聲,駭懼地抓著他的衣襟。 淳於禦深吸口氣,閉了閉眼,發現自己竟緊張無比,比他初次上陣殺敵還要教他無所適從。 但這事不能拖延,一有遲滯,只會讓她更痛。他抿緊唇,握住箭頭的手微使勁,箭頭立斷的瞬間,他另一隻手已經飛快地將箭尾拔出。 “啊!”她痛呼了聲,像是氣力被抽盡般地癱在他懷裡。 箭抽出的瞬間,血水噴濺而出,淳於禦立刻扯開她衣袍,拿出金創藥,撒在她腰部兩側的傷口上。 他撒上厚厚一層,就希望可以先止住血。 他不是大夫,不知道這箭穿過,是否傷及她的內腑。 “痛啊……”君什善不斷地推著他。“不要抹藥……”藥滲入傷口,像在她體內爆開難以忍遏的椎楚,痛得她不斷地發顫。 “不抹藥怎麼會好?”他知道藥一撒下,必定教她疼痛難當,但要是連血都止不住,他要怎麼帶她回家? “真的不用抹,自己會……”話未完,她已經痛得厥了過去。 “什善?君什善!”他輕拍著她,趕緊探她鼻息,按著她的頸脈,確定她脈象穩定,呼吸只是稍嫌急促,才安心了些。 撒完藥,他直盯著傷口,確定不再流血,他摟著她倚牆靠著,掖了掖被子將她裹緊,還得小心避免碰到傷口,免得她痛醒。 不知過了多久,曲承歡敲著門道:“侯爺,張副將下海抓了兩個海賊上船,要怎麼處置?”“押入艙房,吩咐下去,待風浪轉小再回航。”“是。”淳於禦微閉上眼,忖著海賊這事,趙立絕對脫不了關係。 不過這些事不急,他知道該如何先發制人,反倒是懷裡的人教他擔憂不已。 所幸此時的她呼吸輕勻,身體溫熱,教他安心不少,想了下再張眼,想確定她的傷口是否不再流血,但他稍動了下,卻見她睡姿奇差無比的往旁滾去,嚇得他趕緊輕柔地將她托起,就怕她的動作扯開傷口,導致又出血。 然,將她抱回懷裡時,他突覺不對勁。 她睡得極熟,沒有轉醒的跡象,問題是她剛才翻身的動作那麼大,怎麼可能不扯痛傷口?她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床上也沒有血跡,只有金創藥末,他不由得輕觸她腰側的傷口,抹去金創藥,驚見半寸大的傷口,竟已收了大半。 “怎麼可能?”他難以置信地低喃著。 當夕陽斜落海平面時,戰船已緩緩駛入杭州灣口,可見兩艘戰船停靠在渡口。 瞧見那兩艘戰船,淳於禦派了張大良先下船,縱馬告知沿岸閘口,不准放任何船隻通過。 之後,戰船直接回錢塘江的船宮。 到了商埠時,已是黃昏時分,張大良早在商埠等候,告知事都辦妥。 “承歡,先帶什善回侯爺府。”“是。”“往小道,走後門,別讓多餘的人瞧見。”“是。”曲承歡將君什善混入船上的傷患裡,將她運下船後,便坐著馬車把她送回侯爺府。 正將一切打點妥當,便見趙立急忙從船宮奔來。 那神色驚詫極了,一如淳於禦的預料。封鎖閘口,趙立就得不到外來的消息,說不準還以為他已經死在海上,如今見到他,自然意外。 “這幾日沒有鎮朝侯的消息,本王是寢食不安,如今見鎮朝侯歸來,本王那高懸的心總算得以放下。”趙立說著,收拾好慌亂地走向他。 淳於禦似笑非笑地睇著他。“王爺為何已經回航?”“說來話長,就在出海首日那夜,侯爺配置在船上的副將告知本王,相系的大麻繩掉了,而前方已不見侯爺的船隻,本王可急了,趕緊朝預定之地而去,結果卻沒見到你,只好趕緊下令回航,確定你是否歸來,豈料你也沒回來,可是急煞本王了。”“喔,這麼說來,是這張海線圖有誤?”他從懷裡取出海線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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