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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因為你想要圍地,你就會忘了防守,壓根沒發覺我是挖了個陷阱等你往下跳。」她學的棋法向來是可攻可守,全看對手而定,對方要是攻,她就以退為進,對方要是守,她會誘敵制勝。

  爹爹說,這才是真正的兵不厭詐。

  南仲威直睇著她,心底有點不甘心,總覺得面子掛不住,但要他悔棋,他更是萬萬做不到。

  「謝謝你陪我下棋。」她淺露笑意地道。

  弟妹們是不陪她下棋的,因為她從未吃過敗仗,所以向來只有爹才願意陪她下幾盤棋。

  南仲威望著她的笑臉,他應該不滿,甚至惱羞成怒,可偏偏她的笑容這般恬柔優雅,他怎捨得破壞她難得的笑顏?

  看著看著,不知怎地,他也跟著勾笑了。

  「不管,再下一盤。」他非要拿出十二成的功力讓她知道,他剛剛又不小心輕敵了。

  「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過少了一枚黑棋。」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正統的棋,棋子數過多,她應該不會察覺的。

  「很好算的。」她指著棋盤上黑壓壓一片,再指向缽裡剩餘的黑棋。

  南仲威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少一枚黑棋無所謂,開戰吧!」

  周持南噙笑與他對戰,她喜歡下棋,可以整理思緒,可以讓自己靜下心來。

  不過,這個人的下棋方式卻是——

  「不玩了,睡覺。」南仲威輸到翻臉又不能發作,只能拉著她上床。

  「可是棋盤沒收。」

  「放在那裡,沒人會動,已經很晚了,睡覺。」

  「可是……」不容置喙的,她被拉上了床,一如昨晚的翻版,她再次枕在他的手臂上,教她不禁低聲說:「你不怕手又麻了?」

  「麻慣了就好。」見她悄悄地挪開了些,他便又悄悄地貼了過去。

  「……可是今天沒打雷。」

  「夫妻同床共寢是天經地義,跟打不打雷什麼關係?」

  「可是你之前要我退出你方圓三公尺外。」那句話很傷她,所以她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看在你表現良好的分上,我允許你踏進我的身邊。」

  那猶如大老爺開恩施惠般的說法,教她不禁撇了撇唇,真的是由著他說風是雨,就連抱著人的姿態也這般蠻橫。

  可也不知道怎地,羞歸羞,但他的懷抱莫名地教人安心,不由得教她想起下午時,她竟能睡得那麼熟,而且一覺醒來,所有的悲傷彷佛被撫慰了一般。

  嗯……她應該跟他說謝謝的,但……下次吧,現在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稚青,我為什麼要跟著去?」

  「問你家老爺啊,是他說的,我不過是照辦,替你打扮一下而已。」

  「稚青,我覺得這樣很奇怪,而且這種衣服,我……」

  「好了。」抹上唇蜜之後,終於大功告成,易稚青看著鏡中的她,長髮被她挽起,臉上也畫了淡妝,讓素雅的面貌更添幾分成熟嫵媚。

  「稚青,我一定要穿這種衣服嗎?我……不行啦。」她不住地遮著胸口,無法忍受這種曲線畢露的衣服。

  「這可不關我的事,這是你的風格,這一件已經是你更衣室裡頭露最少的一件了。」易稚青將她拉起,看著她身穿粉嫩的裸色貼身洋裝,雖是V領,但沒有露出事業線,人魚裙擺及膝,數層蕾絲斜曳到腳踝,走起路來像是踩在浪花裡。

  「可是——」

  「走了,哪來那麼多可是。」易稚青沒好氣地拉著她走。

  周持南可憐兮兮地跟在後頭,一到樓下,包慶余和南仲威早已準備就緒,兩個人同樣著黑色西裝,南仲威那頭短髮,刻意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和立體的五官,深邃的黑眸不住地打量著她。

  「還滿意嗎,老闆?」易稚青將周持南拉到他面前,讓他大飽眼福。

  「人要衣裝。」

  「誇人會死啊你。」易稚青啐了他一聲,走到鞋櫃前替她找搭配的鞋子。

  「仲威,我……一定要去嗎?」其實她想問的是,她非得穿這樣出門嗎?

  「一定。」因為他不想讓她單獨一人在家。

  「可是,我……」她不住地撫住胸口,她從沒穿過襟口這麼低的衣服,總覺得要是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被人給瞧光了。

  「胸口不舒服?」

  「……不是。」

  「她嫌太低胸,可是實際上根本就沒露出事業線好不好,她現在保守得讓我覺得她根本不是陸姿穎。」易稚青回頭,手上拎了雙同色系的三吋高跟鞋。「來,這雙鞋子肯定是你當初買這件洋裝時刻意配上的。」

  周持南還沒開口,南仲威便已皺眉地否決。「她懷孕,別讓她穿這麼高的鞋子。」

  「對喔……糟了,不知道有沒有娃娃鞋,我到樓上找找。」

  「順便替她拿件披肩,我記得她有件駝色皮草的。」南仲威吩咐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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