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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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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待在石漠鎮到現在,這已是景大人第三次到來。 “你家主子還是老樣子?”景初瑾朝他身後望去。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家主子怕是要廢了。”項予憂心仲仲。 他想了下,“我跟他說說吧。” “那就麻煩景大人了。”他願意這麼做自然是好,因為自己已經無法可施。 景初瑾徐步走去,直到與褚非並肩而行,映了他一眼,才道:“褚非,聽說弋風皇帝要求龔閥女王進宮,有意問罪龔風華殺害仙甯公主一事。” 聞言,他眼眸顫了下。 “你可知道當初為何婁月會提出和親的要求?”瞧他有了些許反應,景初瑾接著說:“那是因為那時雲暮城裡流傳著一首順口溜,雖然不知是誰刻意放出,但那勢必會引起弋風皇帝的猜忌,於是我朝大皇子才會派人請女帝提出和親的要求,希望龔閥可以趁此機會脫離弋風。” 褚非頓時停下腳步,僵硬地轉過頭,“你這說法……好像真正要置稚於死地的人是我朝皇上?”他的嗓音暗啞得像是沙石磨過一般。 “你敢說弋風皇帝毫不忌憚龔閥的存在?一個擁有數十萬龔家軍,甚至擁有戰馬、兵船的龔閥?” 他垂下眼,不願針對這事多做辯論,他只知皇子間的鬥事,確實會將龔閥捲入其中,但是皇上…… “和親一事,在我朝大皇子的命令之下,大夥皆嚴陣以待,只是沒料到那些人會殺了仙甯公主嫁禍龔風華,而女帝之所以封城,本是打算1尋你等禁在城裡,如此就可以避開災禍,誰知……” “既是如此,你為何不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 “我說了要你們暫時待在城裡。” 褚非咬著牙,黑眸殷紅道:“那種狀況下,誰能夠平心靜氣地待在城裡?更何況,稚心系看龔子凜的安危,怎麼可能一直待在城裡?” “龔子凜有我們大皇子護著,不會出什麼岔子。” “要真如此,為何稚發生事至今都快要兩個月,不見半個龔家人到來?”以龔家軍行動的速度,不可能到現在連個人影都看不見,至少龔子凜發現稚沒前往約定之地,也必會轉向趕來。 但,什麼都沒有。 “你說對了……”景初瑾歎了口氣,“我們大皇子和龔子凜確實在前往豐若城後,便下落不明。” 褚非聞言,不禁損起眉。 “那麼,你是否相信弋風皇朝從一開始就打算創除龔閥的所有人?如今就連女王都1尋被迫進宮,龔家人豈有餘力到石漠鎮?” “你對我說這些做什麼?”他哼了聲。 當初沉船事件發生時,龔家人也是較看重龔子凜,如今亦是,不見一個龔家人到來,他又何必管龔閥的存亡?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在主導這一切?難道你不想替龔風華報仇?你日日夜夜在此徘徊,到底找到什麼?怕是龔風華在九泉之下也難安。” “你!”他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你好自為之,用你的眼去看……別人眼裡的世界。”景初瑾說著,格開他的手,瀟灑離去。 褚非怔楞地站在原地,看別人的世界……沒有稚的世界,還有什麼好看的? 看著茉漠,他想起初見時,稚那老成又無畏的模樣,想起稚明明身子不適卻在應試場上強撐……又想起稚親手將陶笛送他。 取出隨身陶笛,他吹奏著稚最愛的“秦風·無衣”。 稚不知道,他吹奏這首曲子,是要告訴他,只要是他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不管敵人是誰,他必與他同仇敵愾。 每次稚聽時,總是閉著眼,唇角微勾。 他喜歡稚勾笑的模樣,永遠記得稚在戰場上無數次的陪伴,在父親逝去時,是稚並肩同行陪伴在側他多麼喜歡有他的陪伴,多想要一生一世追隨,可稚最終卻為了龔閥而離棄了他。 褚非忽地頓住。 在稚的眼裡,龔閥勝過一切,如今龔閥有難,他真能置身事外? 要是龔閥真因此被滅,就怕稚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而他……就算活不了,也該替稚守著龔閥度過這次的難關吧。 “稚……你希望我這麼做,對不對?”他低聲問著。 蒼育之下,無垠岩漠,荒涼淒絕,只有風呼嘯而過。 “主子……”項予站在身後低喚。 “項予,我們回去吧。”他面無表情地說,將眼前的景致刻入眼裡。 稚,等我我不會讓你在這裡孤單太久。 二十天后,褚非領著一營兵馬回到雲暮城。 奇怪的是,百姓竟群聚在皇宮慶南門外,直到守城衛兵瞧見了他,才趕緊驅離了百姓,讓出一條路。 “發生什麼事了?”褚非低聲問。 “回都督的話,約莫半個時辰前,龔閥女王才剛進宮,所以…… 他不禁微皺起眉,“這事不是說了已久,怎會直到今兒個才進宮?”他以為龔閥女王早就進宮了。 “因為龔閥女王以身體微恙推託許久,直到皇上今兒個再下聖旨,才將人給逼進宮裡。” 褚非聞言,不管自己風塵僕僕趕回,早已疲憊不堪,仍直往弋殿而去。 到達殿外,他請守殿太監通報一聲,沒一會,殿內傳來宣他進殿的聲音,他隨即快步入內。 “褚愛卿,你總算是回來了。”弋風皇帝居高臨下道。 “微臣遲歸,還請皇上恕罪。”褚非掀袍,單膝跪下。 “罷了,瞧你氣色不佳,定是連夜趕路,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議。” “皇上,微臣斗膽請問,為何要龔閥女王進宮?” “褚非。”站在前方的弋照霆低聲喝斥。 “在朕的皇朝裡,只有一個帝王,何來女王之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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