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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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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的酒量原來這麼差,以往在雁飛山上,當然也有飲酒作樂的時候,可畢竟還在行軍中,自然有所分寸,所以她從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而往後她想,她絕對不會再讓他喝這麼多酒,儘管他傻笑的樣子很可愛。 「稚……」他抓著她的手在臉上蹭著。 龔風華開始後悔,剛剛幹麼不讓項予打昏他算了。 「稚,我真的好愛你……你是我的……我的……」 她微微一怔,有人說酒後吐真言,所以他這算是趁看醉意,說出平常不會說的話? 愛她?嘴裡反復咀嚼看,她竟不覺雙眼發燙。 「稚,我呀……發現得太晚,我沒發現自己喜歡你,否則……我不會讓你當龔閥女王的男寵,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你是我的……」喃著,一把蠻勁將她給拖上床,緊緊地環抱住她。「我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為奴也好……」 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再真切不過的告白,她的心暖得發痛。 「好啊,我們就在一起。」她低聲喃看。 要是他不嫌棄她有把粗嗓,也不在乎她的身分,那又有什麼不可以? 「真的?」他訝聲呼問,拉著她,那眼眸失焦,卻還是直盯著她瞧,「稚,我不是在作夢吧?」 龔風華凝著他半晌,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唇。 她喜歡他,遠在他愛上自己之前。她是龔閥的人,理當和任何人保持距離,然而偏偏就是對他失了心,尤其當他失去父親,靠在她肩上低泣時…… 她的心好痛,恨不得替他痛,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直到要班師回朝,她才驚覺了這份情,而她給出去的情,註定是要不回的,所以她也放任著自己,緊抓僅有的時間,只想偷點回憶,等到哪天她將閉上眼時,她會告訴自己,她的一生並不是只為龔閥而活,她曾經愛過一個人,愛得很深,藏得更深。 她的吻,教他貪婪地回應著。 是如此的渴求,如此的迫不及待他醉了,可他知道自己抱著的是誰。 這天地之間,唯有稚可以如此顛覆他的世界,讓他跨越性別領略愛情的滋昧。 他要得到他,就算他是個男人也無妨。 像是受困已久的獸,一得到渴望的自由,他極力地奔馳,在這片期盼已久的天地裡疾馳。 …… 有人在他腦袋裡敲鐘。 褚非痛苦地張開眼,迷蒙之間,瞧見有個美人就坐在圓桌邊。 一時問,那根笑的萬種風情,教他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睡傻了?」 醇雅嗓音驚得他回過神,下意識地翻身坐起。「我……我怎會睡在你房裡?」 「因為你喝醉了,項予把你扛進房裡。」看他一眼,龔風華臉色微紅地別開。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的頭好痛,痛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快要中午了。」感覺他像是忘了昨晚的事,她忍不住輕咳一聲。「先穿衣袍吧。」 「嘎?」他聽得一頭霧水,垂眼望去,瞧見被子滑落,露出自己赤裸的胸口,連下半身也……「哇,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趕忙搜著被子,嚇得退回內牆,還不住地拉起被子看,再三確定自己真是一絲不掛…… 天,不會吧,難道說昨晚……他橫眉回想,腦袋裡只餘殘缺的記憶,隱約記得稚說,砸了陶笛是因為—— 「你說,你怕睹物思人,你怕放不下,你會捨不得?」 龔風華難得露出羞意地點著頭。 此刻,羞意更甚昨晚。 因為以往她習慣把自己當個男人看待,可經過昨晚,她有了女人的自覺,一些情緒再也壓抑不了。 「所以我們昨晚……」他屏住氣息地問。 她羞澀地輕點頭。 褚非張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什麼。他不敢相信,他們真的有了肌膚之親,扼腕的是,他的記憶好殘缺! 眼角餘光瞥見床上那灘血,他不禁更內疚了。「稚,對不起,我……」 龔風華橫眼望去,不懂他的道歉所為何來。 「昨晚我喝醉了,結果……難得大皇子送了男風彩繪本給我鑽研,但我卻一時難耐害你……很疼吧?」說著,他慚愧地不敢抬眼。 雖然昨晚種種,他記得不是很多,但那快意還摟在體內,只怪自己被快意給沖昏頭,竟忘了體恤稚,如今才害得他流血。 龔風華的眉幾乎快皺在一起了。 「對不起,要是有下回,我一定再仔細拜讀一次男風彩繪本,絕不會讓你感到半點痛楚。」他承諾著,熱氣卻從頸部攀上臉。 聽至此,龔風華完全明白了。 她拉開衣襟,看了眼還頗具姿色的胸,疑惑他怎會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個男人? 昨晚明明就袒程相見過,難不成是自己的胸不夠豐富,害他錯認? 「你……別不吭聲,我說真的,那男風彩繪本我看得很仔細,只要方法得當,其實也是很……舒服的。」話到最後,聲若蚊嗚。 看著他羞紅的耳垂,龔風華不禁無奈歎口氣。 佩服啊雖然他醉了,但總不可能連摟進懷裡的是男還是女都分不清吧?而且明明是落紅,他也能錯認…… 「算了,先穿衣袍吧,吃過午膳,咱們也該準備出城了。」說著,她站起身,徐步離開房間。 聽到門板閉上的聲音,褚非掩著臉,不斷咒駡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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