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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忖了下,褚非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鬥,內心陷入天人交戰。

  他不敢相信自己對稚是抱持著那種心思,但種種跡象又顯示他對稚的在意確實超乎尋常。

  或許,他該學著正視自己的心,就像項予說的,只要一試,他就知道了……

  用過晚膳之後,房裡的膳食全部撒下,龔風華才心滿意足地倚在床柱上。

  「風華,我先送要皇子回偏屋。」龔子凜歎口氣起身。

  「唉,這般不甘不願……何必呢?」婁戰耒輕歎,抓著桌面要藉力起身。

  「你幹麼這樣?我哪有不甘不願?」趕忙攬著他。「歎口氣而已,你也有這麼多文章可以作?」

  「那麼,你是甘願的?」他早就看穿她的女兒身,也對她傾心多年了。

  「我能不甘願嗎?」龔子凜不禁扁起嘴。「你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我能不管你嗎?」雖說這人老是喜歡欺負她逗她,偶爾還喜歡對她摟摟抱抱的,但這事過後,她知道,他是真心待她好的,只是那張嘴為什麼沒被火藥給炸壞呢?

  乾脆她找不群討毒藥,把他毒啞算了。

  「早知道受點傷就能得到你的照顧,我早該這麼做了。」

  「你要是自個兒弄傷的,我才不管你。」

  「那我只要時時跟在你身邊,就有得你照顧了。」

  「你少詛咒我。」

  兩人拌嘴的聲音漸遠,一會又有人開門入內,龔風華一抬眼,就見苦著臉的房旭引。

  「褚非還不走?」她笑問。

  「是呀,不管我怎麼明示暗示,他一律裝傻。」他真的覺得好挫折,自己這張笑臉從沒出過差錯的,怎麼就對褚非一點作用都沒有,拉著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他才壓低聲音道:「不過褚非說他已經知道誰是幕後主使者。」

  「喔?他說了什麼?」之前船宮回報,褚非帶人上了那艘沉船,她就知道他是在追查此事。

  「沒說,他說要當面告訴你。」房旭引苦笑連連,「風華,怎麼辦?思行說,他查不出什麼,就連被火藥波及的方圓一公里內,他全都搜遍,也沒有半點蛛絲馬跡,要不要乾脆問褚非?」

  她垂斂長睫思忖,卻突然聽到陶笛聲。

  「誰在吹陶笛?吹得真好!」房旭引脫口道。

  龔風華沒好氣地睬他一眼,「你現在是在嫌棄我吹得很糟就對了?」

  「風華,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嘛,不過……」他頓了下,「這不是那首……」

  「秦風……無衣。」她呢喃念看,「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那傻子!她垂眼,笑得苦澀。

  他頭一次吹給她聽的曲子就是這一首……無衣說的是同袍之情,而今他再吹這曲子,是要提醒她兩人間的同袍之情嗎?

  可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同袍之情。

  也許,她應該跟他把話好好說開才是。

  「這褚都督倒也是個文武兼備之才,只可惜了,他和榮親王走得太近。」房旭引歎了口氣,「說到這事,我突然想到,仙甯公主和親一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依我看,這事到最後,恐怕還是得走一趟。」龔風華看向窗外,儘管窗子緊閉,但她仿佛瞧見他孤單的身影,那般令她不舍。

  「公主和親事關重大,走鷹漠會不會太冒險?那兒不但有流沙還有山賊……」

  「放心,鷹漠我熟得很,至於山賊,我會多帶一些人手,也趁這當頭,你們把一些人全移往觀永和耀見。」她得算算把時間拉多長,好方便他們行事。

  「我倒覺得你這一走,剛好方便皇上私決龔閥。

  「所以,我要帶子凜一道走。」

  房旭引一怔。「不好吧。」

  「這是個險招,但是唯有將子凜給移往耀見安置,我才能真正放心。」話落,瞧他欲言又止,她笑道:「放心吧,旭引,當年應長老將子凜交到我

  手上時,我就已起誓必用命保全她,而這些年,我可有出過差錯?」

  說穿了,她是正牌女王的替身,在危急的情況之下,她必須用命去保全子凜的安全。

  「就怕你有力有未逮的時候,就像這回樓舫爆炸,要不是有婁皇子在……」他突然頓住。

  「對,就因為這趟婁戰耒會回璽月,我才決定帶子凜一道走。」她整理著身上的衣袍,勾笑道:「子凜是龔閥的女王,就算賠上我的命,也要保她毫髮無傷。」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把這事告訴思行和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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