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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指尖滑落他肩頭,來到鎖骨,停留在厚實的胸膛上。

  「啊……」淺淺的低吟聲教龔風華驀地縮回手,正暗罵自己在做什麼,卻聽到褚非喊,「好冷……」然後一把被他拉進懷裡,緊密地貼覆。

  毫無縫隙的擁抱令龔風華的心跳漏跳了兩拍,然後察覺下腹有個異物正抵著自己。「褚非,天亮了。」輕喊了聲。

  「嗯?」他半夢半醒地張開眼,惺松的眸底漾著笑意。「早,小稚。」

  龔風華心頭顫跳了下,隨即想起兩人的親密。

  「不早了,起來吧。」試著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更緊。「褚非,把你的東西收回去,抵著我了。」說時,臉頰微微泛著紅。

  褚非眨眨眼,看著他半晌,才像是消化了他說的話,隨即翻身坐起,尷尬乾笑著,「哈哈,男人嘛,剛醒來總是這樣你也是吧。」

  該死!真是該死!他作了春夢……他夢見小稚摸他,結果他就很不爭氣地有了反應天啊,他這是怎麼一回事?要是被小稚知道的話,恐怕不是斷絕往來這麼容易解決的事。

  「我又不是你。」龔風華慶倖他沒看個仔細,否則定會發現自己臉紅了。

  「什麼意思?這是正常的,你別以為我、我是因為……」

  「結巴什麼,快穿上衣服。」

  他臉龐發燙著,背著小稚快速地套上衣袍。

  太可怕,真是太可怕……怎麼會這樣?褚非皺眉想看,怎麼也想不出所以然,目光不意落在指尖上,想起昨晚小稚的唇瓣就抵著自己的指尖輕吮……下腹又一陣騷動。

  「穿好就走人,發什麼楞?」

  聽到小稚的催促聲,他甩甩頭,回身,卻發現小稚連盔甲都穿好了。「動作這麼快?」

  「不然呢?等著回去領罰吧。」

  聞言,褚非歎了口氣,快速套上盔甲,冒著風雨,朝哨樓的方向前進。

  由於昨日怕被人發現行蹤,連戰馬他們也故意往反方向趕,以至於如今兩人只能徒步而行。

  等到兩人回到哨樓時,天色早已暗了。

  守衛的士兵立刻派人通報,兩人進了哨樓,沒有飯菜可用,直接被帶到大堂,聽候懲處。

  「龔風華膽敢陣前拒令,來人,押進牢裡禁閉七日!」鎮國大將軍褚世賢重聲下令。

  龔風華神色未變,仿佛這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但身旁的褚非立刻挺身而出。

  「爹,不關小稚的事,是我急於立功,才會無視敵兵嗚金繼續追擊,反倒連累小稚,害他為了救我而受傷……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爹如果要罰,就罰我吧。」

  龔風華垂斂長睫,心頭卻是微暖著。

  滿朝武官對褚非偏袒,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今天發生這種事,褚世賢拿自己開刀,好讓兒子逃過罪責,這其實一點都不值得意外。

  每每教人意外的是,褚非的挺身而出。

  這傻子,有套為人處世的原則,真誠而正直。

  「你……」

  「爹,既然錯在我,沒道理讓人代我受過吧?爹要是不能秉公處理,豈不是要讓人笑話?」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成全你」褚世賢惱火地吼道:「來人,把褚非押進牢裡,沒有本帥的盼咐,不准給他送吃的。」

  「小稚呢?」他問。

  「他有傷在身,就待在房裡好好休息,我……會秉公處理的」褚世賢一雙虎目死瞪著兒子。「來人,帶龔風華到他的房間,備熱水飯菜。」

  士兵聽令分別行事,褚非臨走前,不忘叮吟,「記得找軍醫上藥。」

  龔風華沒應話,只是不住地看著他。

  由房用熱水擦澡,自行上藥包紮後,龔風華吃著士兵送來的飯菜,想著褚非從昨日就沒進食,不禁追加白飯,將桌上的菜館全部倒在一塊,試著捏成幾個飯槽,放進竹盒裡,便朝大牢而去。

  和守大牢的士兵寒喧幾句,便抬階而下,探視被關在這裡的褚非。

  提著火把正欲靠近,突然聽到陶笛聲,那聲音悠揚激蕩,猶如千軍萬馬奔騰之勢,更如瀑布直沖而下,氣勢磅磚震掘。

  龔風華不禁怔住。

  不一樣啊……同樣的陶笛,卻吹奏出截然不同的風情,比起初次聽到的陶笛聲還要掘動看自己。

  「褚非。」

  「小稚?你怎麼來了?」褚非聞聲,放下陶笛,走到牢柵邊。

  「給你帶吃的。」龔風華將竹盒遞進去。

  「唉?」他接過,打開竹盒瞧見竟是一個一個的飯團。「你要火頭軍做的?」

  「不,我隨手捏的。」

  「能不能吃啊?」嘴上嫌棄,他已經拿了一塊咬著。

  「要是能毒啞你這張嘴是再好不過。」龔風華哼了聲。

  「說那什麼話,特地帶食物來牢裡毒啞我,會不會太大費周章?」褚非哈哈笑著,盤腿而坐。「對了,說到嘴,我就想到你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低啞?」

  原以為小稚是染了風寒,可仔細一聽,似乎只是噪音變低啞而已。

  龔風華瞅了他半晌才淡聲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嗓音到了一定年紀就會變?」

  「你也變得太晚了些。」

  「是啊,你的身形也長得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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