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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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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受傷的龔風華,他不假思索地將對方拉上馬背,護在身前。“走!”他大喝一聲,揮舞長劍,殺出血路。 兩人共騎而行,直朝山上小徑而去。 此山之所以取名為雁飛,乃是因為山形層層迭迭,山脈斜走千里長,也因此存在許多天然山洞。 兩人來到一座隱密的山洞,正猶豫要不要暫歇時,仿佛是老天的旨意,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於是兩人便躲進山洞裡,打算等大雨消停,再回山上的哨樓。 “不要緊吧?”一進山洞,他才驚見龔風華的盔甲竟滲出大量的血。 “托你的福。” 面對他皮笑肉不笑的態度,褚非被激怒了。“我要你低頭,你偏是不低頭,還怪我?” “如果不是你對敵軍窮追不捨,我會受傷?” 他一陣語塞,儘管氣惱,也深知小稚說的沒錯,只能悻悻然盤腿坐在他面前,動手要脫他的盔甲。 “你幹麼?” “先把盔甲脫掉,讓我查看你的傷勢。” “一沒軍醫,二沒有創傷藥,你看了又能如何?”龔風華八風不動地問。 褚非不禁英雄氣短,頓覺自己學的太少,遇到這種情況竟是束手無策。 “你其實可以丟下我不管的。”好半晌,褚非才擠出一點聲音。 因為他明明聽到嗚金聲,但卻急於立功而窮追不捨,才會害小稚受傷。 “是啊,因為我在利用你嘛,讓你欠下人情,好加以利用。” “你就這麼記恨?那些話不過是隨口說說,你……”他頭垂得更低了。 “褚非,很多話不是隨口說說就算了的。” “我知道,我道歉可以吧。” “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你則抬眼瞪去,才發現小稚的咄咄逼人是硬裝出來的,他的臉色蒼白得像是隨時都會昏厥。“真是的,狀況明明就不好,幹麼還嘴上不饒人?” “不饒人又如何?你可知行軍不聽主帥命令,是要陣前殺頭的,就算主帥是你爹,你也不能違令,否則你爹要如何帶兵?” 瞧他冷凜看一張臉,褚非自知理虧,“我知道,絕對不會再有下次,眼下你還是先把盔甲脫下,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吧。” “我有帶藥,沒事。” “什麼藥?” “消炎止痛的藥丸。”龔風華說著,從懷裡取出一隻瓷瓶。 這是自己要出征之前,在龔閥認識的左不群特地進宮給的,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那你趕快服下吧。” “沒有水,怎麼服用?” 褚非看向外頭。“你等我一下。” 龔風華看他跑到山洞口,低著頭不知道在找什麼,外頭雨勢濟沱,幾乎要將他打濕,不禁喊道:“褚非,你幹什麼?” “快決快”他雙手掏著雨水,快步跑到小稚身旁。 看著他急切的將雙掌伸向自己,那冰涼的雨水一點一滴地落在他身上。 “快呀,水快要漏光了。”褚非催促著。 龔風華怔了下,合了顆藥丸,就著他的手,配著所剩不多的雨水將藥丸服吞。 他看著小稚微張口,唇瓣就抵在自己指尖,那一瞬間他的胸口燒過一抹熱。 瞧小稚噬下藥丸,他才啞聲問:“夠不夠,我再去弄一點?”也許他該去淋點雨,因為他好像有點怪怪的。 “你就不會隨便找片大一點的葉子盛水嗎?” “沒有大片的葉子,要不然我怎會用手盛水?”瞧龔風華耳根子燒紅,連帶的褚非更不自在了起來,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豈容他胡思亂想?“好了把盔甲脫下來,我看看你的傷勢,就算沒有藥,也要包紮一下才行。” 龔風華開口欲言,想了下,終究還是動手解著盔甲,但右肩抬不動,光靠一隻左手,讓動作顯得非常笨拙。 “我來吧。”褚非開口,接手解他的盔甲。 待盔甲褪下,瞧見小稚肩頭被劃開一道極深的傷口,他不禁內疚起來。 “沒事。”龔風華淡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他心裡就更難受。 褚非動手解自己身上的盔甲,撕著袍禪,扯成長條狀。“把衣服脫了。” “不用。” “不脫怎麼包紮?” “就這樣包紮。”龔風華指著傷口,要他將布巾繞過服下。 褚非無奈,只能照他說的方式包紮。 處理好之後,索性將身上濕了大半的錦袍給脫了,就連中衣也一併褪下。 “你不冷?”盼著他骨肉勻稱的好體魄,龔風華疑問。 “還好。”脫了中衣,他就連褲子也沒打算放過。 “好歹替我想一下,我不想看到一些不想看的東西。”龔風華別開眼,以冷言冷語掩飾微慌的羞意。 褚非放在褲頭上的手一頓,“……我褲子濕了。”他的褲子是為誰濕的,有點良心好不好?濕衣濕褲穿在身上,不著涼都難。 而且什麼叫他不想看的東西……是好東西!他也沒打算給他瞧的。 “沒有火,你脫下也幹不了,況且也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擺脫了箕羅的追兵,你脫得一絲不掛,敵人上門,你要怎麼跑?” 褚非想了下,覺得有幾分道理,便打消了脫褲子的念頭,盤腿坐在他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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