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將軍,夫人喊你去賺錢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
包中不禁哭喪著臉。「大人,你的衣袍洗好晾乾了,可方才拿回時,不慎掉到雪水裡,濕了大片,所以我——」 「不用,等我的衣袍幹了再給我。」南安廉想也沒想的道。 「可是……」 「晚膳呢?」 「我馬上去準備。」包中將手中衣袍擱著,一溜煙的又跑了。 待包中一走,周紜熹忍不住替包中抱屈。「叔,你也太會差使人了。」不管怎樣,包中可是武家子弟,是有品階的百戶長,自願當叔的貼侍已是紆尊降貴,可叔卻把他當成下人一樣差使。 「我勉強他了?」 「沒。」 「那就是。」 周紜熹知道他是故意要磨包中的,要是包中吃不消,正好讓他找到藉口把包中趕回去。說真的,愈是和他在一塊,她愈是發現他是個性情古怪的人。 這兩天都有人進房探視他,可他總是惜字如金,不怎麼吭聲,她說他太不懂人情世故,他卻說話不投機半句多,寧可獨自一人也不願與人瞎聊假熱鬧,整個是孤僻成性。 但他寧可如此,她又能如何?就由著他嘍。 趁著包中去取膳食,她將他的長髮擦拭得半幹,開始編辮,最終再拿繩子從末端紮起,再溜下床欣賞自己的傑作,幾綹髮絲滑落他飽滿的額頭,帶著幾分頹廢慵懶,而他的濃眉飛揚,黑眸深邃俊魅,尤其眼折極深,噙笑微眯起眼時迷人極了,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他的下巴上頭。 「叔。」 「嗯?」 「你可不可以把鬍子剃掉?」說真的,她不喜歡男人留鬍子,尤其是落腮胡。 雖說南安廉蓄胡頗有型,但她總認為他要是把鬍子剃掉肯定更好看。 「不要。」他不假思索的道。 「為什麼?」明明就是有潔癖的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下巴弄得髒兮兮的?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剃掉比較好看。」她從不認為男人的實力必須藉由鬍子證明。 「男人重要的不是臉蛋。」 周紜熹悻悻然的撇了撇嘴。男人重要的當然不是臉蛋,可問題是往後準備和他朝夕相處的人是她,好歹替她想一下。 但她也很清楚,南安廉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很難打破他的堅持,所以她也就不多說,只是暗暗策劃也許哪天趁他睡著替他刮個乾淨。 一會,包中端著膳食進來,見他身上依舊蓋著被子,不禁更內疚了。「大人,我先去把你的衣袍烘乾好了。」外頭雪雨漸大,寒風伴隨著冰雨,寒意簡直是往骨頭裡鑽,雖說這房裡擺了火盆,可還是冷呀。 「不需要叫我大人,戰事已停,我不再是參軍。」南安廉緩緩起身,一把將周紜熹從床上抱下。 「呃……我知道了,爺。」 南安廉走到桌邊,冷睨他一眼。「你不需要對我如此客氣,要是他日相逢,我可是要喊你一聲大人的。」大定王朝武風盛行,想要謀武職,就得透過徵兵令先進衛所,慢慢從基層做起,包中如此年輕就成為七品百戶,代表有一定能力,實在沒必要硬跟在他身邊。 「不,我已經跟西屯衛的蒙將軍說了,往後我不回銅鑼城,就跟在爺身邊。」包中以堅定無比的嗓音道出他的心願。 南安廉張了張口,最終只道:「我當初幹麼救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叔……」周紜熹忍不住輕扯他的褲角。做人不要這麼刻薄,說話也別這麼直,好歹是人家的心意,不領情也別當著包中的面前說,真是太太太傷人了。 南安廉收回視線,抱她到桌邊坐好。 她二話不說的動筷夾菜,送進他嘴裡。「叔,這道菜很好吃喔,你多吃點。」 南安廉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不過是拿菜堵他的嘴,省得他又說了什麼,可他該說的都說了,這笨蛋要是執意要跟,他也只能在半路上把他給丟了。 放著大好前途不要,非跟在他身邊……真是腦袋糊了。 「叔,你看,竟然有梅糕!」周紜熹拿起一小碟糕餅,誇張的說:「包叔叔真是體貼入微,知道叔嗜甜呢。」誇獎包中吧,瞧瞧人家多用心。這哨樓裡誰不知道南安廉嗜甜,尤其每回征戰歸來必定會跟伙夫頭要點甜食。 「我吃甜是看心情。」南安廉一點面子都不給,不吃就是不吃。 「叔……」看著包中垂著頭,她的心也跟著往下沉。這傢伙真的很不好搞,眉角特別多,啥事都要看心情……看心情是吧?好歹她也跟在他身邊快兩年了,這點眉角她要是看不穿,她真的把頭剁下來給他當椅子坐! 周紜熹拿起筷子挑出內餡,再將沒有內餡的糕餅送到他嘴邊。 就不信她喂他的,他敢不吃,真不吃……她就哭給他看! 「……你筷子拿得真好。」南安廉看著她的手,由衷誇讚。「手指短歸短,倒是挺利落的。」 是啊,她筷子拿得很好,他要是再不吃,她等一下就直接插進他的嘴裡。 但這當頭意氣用事是沒用的,最好用的還是—— 「不准哭。」南安廉沉聲道。 她哪有哭,只是眨著眼讓眼裡泛淚光,抽著鼻子假裝抽噎。但她保證,他一定會上勾。 瞧,才想著,他不就一口咬下了,她樂得笑勾唇角。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