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將軍,夫人喊你去賺錢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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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點再讓我瞧瞧你背上的傷。”一進房他便開始解開身上的軟甲。 “好。” 南安廉褪下軟甲,就見她朝自個兒笑眯了眼,不禁微勾唇角,輕掐著她小巧秀鼻。“丫頭,我回來了。” “嗯。”她甜甜笑著,看他一切安好,就覺得這段時日的等待是值得的。 她忍不住祈求老天不要再打仗了,將這場戰事快快結束。 然而老天卻像是和她作對似的,戰火一次次的爆發,度過了酷寒,北方大郡進入了日夜溫差極大的夏季,戰火依舊不停歇。 慶倖的是援軍和軍糧送抵,再次整合大軍之後,南安廉臨危授命,成了前鋒軍,而這一戰,竟然長達半年。 就在入冬第一場瑞雪降下時,大軍終於凱旋而歸。 傳令兵帶回好消息,易寬衡一得知,立即告知她。 “這一次終於將暮古軍打得潰不成軍,不再有餘力侵擾邊境之地了,大軍最晚明日就會回到哨樓,這下子你可放心了吧?”易寬衡將第一手的消息告訴她,就是為了瞧見她的笑臉。 這一陣子前線毫無音訊,丫頭連笑都不會笑了,整天都靜靜的,靜到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成了啞巴。 而周紜熹沒讓易寬衡失望,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太好了,戰事終於結束了!“上頭可還有提到南叔叔?” “有,上頭說是你南叔叔以奇襲戰術,一舉攻入敵軍陣營,拿下大將首級,才能一鼓作氣的乘勝追擊,這事我非得上稟皇上不可,一定給他討個一官半職。”易寬衡說著,帶著幾分與有榮焉的驕傲,只因南安廉是他獨排眾議,破格拔擢的。 得知南安廉安然無恙,周紜熹高懸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滿心期待大軍歸營。 如易寬衡所料,翌日大軍總算是歸營了。 由於長期作戰,傷兵不少,所以易寬衡忙著調度軍醫,囑咐她在房裡待著就好,然而她怎麼可能坐得住。 她跑出房外,拾級而下,卻見通堂那頭早已經擠得人滿為患,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教她不禁捂著口鼻,不敢多看戰爭的殘酷景象。 她知道她不該再往前走,因為她根本幫不上忙,出現在通堂也只是阻礙軍醫救人,可是當她瞧見後頭被抬進的傷員恁地眼熟,那蓄滿整個下巴的落腮胡、那依舊面無表情的容顏—— “叔叔!”她拔腿朝他跑去。 嘈雜的通堂裡,南安廉像是聽見她的呼喚,抬眼望去,卻什麼都沒瞧見,下意識的尋找易寬衡,心想她是否跟在易寬衡身邊,卻突地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正企圖跑過通堂,眼看著要被人群給踩著,教他不禁拔聲吼道:“丫頭,給我站住!” 那轟然巨響教混雜著交談哀嚎聲的通堂瞬間安靜下來,大夥都朝他望去,就見他踉蹌站起身,兩旁的人想要攙扶他,卻被他揮開手。 南安廉大步朝周耘憙走去,腳步有些虛浮,但眸光懾人,教周紜熹定在原地不敢動,直到他來到跟前。 “叔叔,你受傷了……”周紜熹啞聲說,她看見了血染紅他軟甲裡的衣袍。 “小傷。”南安廉閉了閉眼,忍著胸腹間的痛楚,緩緩在她面前蹲下,與她對視。“這兒人多,回房去。” “叔叔呢?”她問,看著他的臉,他臉色蒼白得發青,教她惴惴不安。 “我待會就回去。” “一定喔。” “一定。” “不可以太久。”她忍著淚水,忍住想抓住他的衝動。 “你話真多。”他不禁苦笑。 “軍醫呢?”她左顧右盼,就見幾名軍醫就地診治著傷兵。 軍醫不少,可是傷兵更多,一時間根本抽不開身。 “等一下就過來,你回房。” “好。”周紜熹不是很願意,但也知道留在這裡她真的幫不上忙,也怕她話說多了,會延遲軍醫醫治他的時間。 她邊走邊回頭,瞧見易寬衡已經帶著軍醫到他身旁,解開他身上的軟甲,那染血的衣衫被劃破,雖然有用布條紮住,但就連布條也都浸成血色,怵目驚心。 再接下來的,因為被易寬衡擋住了視線,所以她看不見,儘管擔憂,她還是聽話的回房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忙開門,果真瞧見易寬衡和另一個人攙著南安廉回房。 她退到一旁讓他們入內,待他在床上坐下後,她才發現他身上紮著布巾之處,不只是胸口腹部,就連手臂都有。 “安廉,待會伙夫那會把湯藥拿來,記得喝了再睡。”易寬衡收斂笑鬧,神色嚴肅的囑附著。 “你是我娘啊,說那麼多次。” “你這傢伙。”易寬衡啐了聲,瞧他身受重傷,勉強原諒他的無禮,回過頭對著另一個人道:“包百戶,你跟我一道走吧。” “易大人,我想要留下來照顧南參軍。”包中難掩愧疚的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南參軍也不會受如此重傷。” 他原是隸屬於銅鑼城西屯衛所的百戶長,這一次隨軍來到北方大郡,眼看著大軍已經得勝,卻在回營之際遭到幾名殘存的暮古兵突襲,位在末端的他防備不及,要不是南安廉出手相救,他現在無法站在這裡。 “不關你的事。”趕在易寬衡開口之前,南安廉已經冷淡的說著。“不過是順手而已,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出手。” “但就因為是我,我更有理由留下來照顧南參軍。”包中濃眉大眼,身形高大極為陽剛。“南參軍有傷在身,勢必要有個人在旁照料,我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不需要。” “需要。”周紜熹嬌軟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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