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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他尚在京城時,對這個孩子是有幾分瞭解的,認死理又石頭腦袋,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看上孫女還追求起她,可惜遇襲傷了腦袋沒了記憶,兩人談好的親事就擱下了。

  如今,他陪著阿摯一道來了,這是否意味著兩人有譜?

  「祖父?」瞧祖父看著晁樞引那般銳利如刃的眼光,她不由輕喚了他一聲。

  她有點後侮,當初晁樞引出事時,她不該寫信跟祖父稍稍抱怨他……要是祖父對他懷恨在心,這可怎麼好。

  「沒事,趕緊用膳,你一路趕來肯定餓了。」尹賢招呼著晁樞引和盛珩用膳,讓人勘了酒,舉杯敬他倆。

  「祖父,你能喝酒嗎?」尹摯忙抓著他的手。

  「果子酒,喝兩杯而已,不打緊。」

  「可……晁大人不喝酒的。」一杯倒很丟臉,她怕祖父會嫌棄他。

  「男人不喝酒,還算是個男人嗎?」尹賢沉了眉眼,有點不滿孫女竟然護著晁樞引。

  晁樞引聞言,只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老將軍說的是。」捏了捏酒杯後,他一股作氣地咽下,慶倖這酒溫潤些,不如在尹摯那兒喝的那麼辣喉。

  他想,撐個兩杯,應該還行吧。

  才忖著,便有下人立刻又斟了酒,就聽尹賢道——

  「方才是我敬你,難道現在你不該敬我?」

  「祖父……」尹摯輕扯著他的袖角撒嬌,不要這樣欺負她的男人,只有她才能這樣欺負他。

  晁樞引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他閉了閉眼,覺得就連呼出的氣息都就是燙的,他的頭也是暈的,渾身都輕飄飄了起來。

  糟了,他快撐不住了。

  尹摯瞧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差不多要倒了,趕忙朝多靜使了個眼色,要左旭和杜獲一會準備扛人。

  盛珩在旁看戲,邊吃著飯菜,順手拿起酒杯敬晁樞引。「晁大人,與你相識這麼久,咱們還沒喝過酒,這杯我敬你。」

  晁樞引雙眼無神地看著他一口幹了酒,雙手捏了捏酒杯,都還沒端起,高大的身形就往後倒去,嚇得盛珩丟了杯子扯住他,而左旭和杜獲也趕忙上前托住他。

  「他他他這是怎麼了?」盛珩嚇著了,直指著晁樞引問著。「要不要請個大夫?」

  「……不用了,他只是喝醉了。」尹摯艱澀地道。

  這種酒量,連她瞧著都覺得汗顏,怎能有人酒量差到這種地步?

  「這是果子酒耶。」盛珩不禁發噱。

  尹摯乾笑兩聲,她也算是見識到了,兩杯果子酒……真的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這酒量不練練怎麼成?把他扛回去,明兒個要是醒了,讓他過來找我。」

  尹賢發話了,左旭趕忙和杜獲一人一邊地攙著他走。

  說真的,就連他倆都不知道頭兒的酒量比姑娘家還不如。

  果子酒……比水酒還不如的酒啊。

  「祖父,您不能藉著要練他酒量就跟著多喝酒,您以往就是這樣騙我陪您喝酒的。」尹摯沉著臉道。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晁樞引被祖父欺負,更不能忍受祖父打著調教的旗幟,行解饞之實。

  尹賢砸著嘴。「你就這點不好。」

  「對對對,孫女不孝,在孫女在這兒的期間,祖父都別想再喝酒,來人,把酒都撤下去,要是讓我看見你們誰敢拿酒給祖父,有你們瞧的!」尹摯目光森森地環顧一周。

  下人們無聲哀嚎,只覺得這差事真是快幹不下去了。

  入夜,尹摯抱著賬本偷偷溜進晁樞引的客房裡。

  她查看他的氣色,再撫了撫他的臉,確定他並無異狀,純粹只是醉倒而已,心安了不少,抱著賬本就坐在腳踏上翻看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壓根沒察覺到床上的人張開眼,注視著十分專注的她。

  直到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銀光,她猛地望向窗外,下一刻,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她嚇得賬本掉了一地,捂著雙耳的纖瘦身子隱隱顫抖著。

  「你怕雷聲?」

  「嚇!」她回望過去,對上他黑亮的眸,腦袋一時間裡空白,好半晌才嘴硬地道:「哪有!」

  「真的不怕?」

  「我當然……」一道銀光恍如落在窗外,瞬間照亮屋子,嚇得她當場直了眼,就在雷聲將落下時,晁樞引已經一把將她給拉上床。

  他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邊呢喃著。「不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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