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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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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真不知道?」尹摯一步步逼近她。 那心梅神色微慌地往後退,只覺得面前斂去笑意的尹摯有股教人透不過氣的威儀,令她越發慌亂。 「你讓老康家的大兒子在酒裡下藥,不但迷昏了晁樞引,還迷昏了盛公子作掩護,讓人以為他倆酒醉,那叔差人扶著他倆在客房歇著,你卻讓老康家的大兒子扛著晁樞引,由桂月領路,一路朝這個院落而來,方才那兩人都招了,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這計謀粗糙,但確實相當好用,足以讓晁兆樞引百口莫辯,而一想到晁樞引栽在這種伎倆上她就一肚子火。 可話說回來,不能說他蠢,而是尋常人都想不到竟有姑娘膽大如斯,敢買通下人下藥,就只為了自毀清白……她在京裡看過不少下作的手段,但說真格的,她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 「我……胡說!那肯定是桂月自個兒懷春才想出這下作的做法,夥同了老康家的人做的,如今不過是想栽贓在我身上!」那心梅心慌吼著,神情鎮定下來,一旦事蹟敗露,那兩人絕不會供出她,因為他們家裡人的賣身契都在她手上。 尹摯聞言,輕呵了聲。「那心梅,你儘管狡辯吧,你也趕緊求老天讓晁樞引醒來,要不然你背負的確確實實是讓那家抄家滅族的大罪。」 「……什麼意思?」 「就在剛剛,晁樞引昏迷不醒,那叔急忙差了府醫醫治,如今依舊未有轉醒的跡象。」 尹摯眯起豔而厲的杏眼,沉聲道:「謀殺朝廷命官……你等著那家上下幾十條命一起賠葬吧。」 「不可能!那只是迷藥而已,而且劑量又不多,怎麼可能會昏迷不醒?」一聽到晁樞引昏迷不醒,她嚇得急忙解釋,全然不知已自揭底牌。 「你確定真是迷藥?」 「我娘給我的……她說是迷藥,摻在酒裡只要喝上幾杯,約莫會睡上三四個時辰而已,不會害人沒命的。」 「喔……」晁樞引輕點著頭應,回頭打開門,對著外頭道:「不知道那叔和那二爺聽得清不清楚?」 那心梅聞言,趕緊跑到門邊,就見她爹和大伯、大哥就站在外頭,一個個目露凶光,像是要將她拆卸入腹。 她整個人懵了,可不等她細想,尹摯已從她身旁走過,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那叔,那家的家務事,我就不管了,你們自個兒看著辦吧。」 那家到底要怎麼處置那心梅,她還真沒興趣知道,她只想確定晁樞引是否安好。 快步回到團圓閣,她沒回寢房,問過多靜後直接去了隔壁房,就見左旭守在床前,而晁樞引正沉沉睡著。 「郡主。」左旭一見她便施禮。 「你去歇著吧,這裡有我照看著。」 左旭神色微詫,他以為郡主恨死頭兒了,哪知道頭兒出事,她竟然還想照料他……所以,她根本沒死心? 疑問翻在舌尖,他卻沒膽子問出口,趕緊退到門外。 晁樞引站在床邊,看著就連沉睡時都皺著眉的晁樞引,不自覺跟著眉頭深鎖。 「晁大人,瞧,你也沒多了得,今兒個要不是我,你的名聲就被人弄髒了,還睡咧,等你睡醒就有你苦頭吃了。」她嘴裡叨唸,還伸出長指往他眉心點著,可他一點知覺都沒有,任她戳也沒反應。 「晁大人,你欠了我一次人情,等你清醒後,我一定會跟你追討,要你付出代價,絕對要整得你哭爹喊娘。」 用字很兇狠,口吻也很兇狠,可俏臉滿是埋怨,像是怨他一點都不懂防備,怨他差點就成為別人的男人,她愈想愈光火,戳的力道愈來愈大,偏偏他這人像是睡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哪門子的迷藥,都戳出紅印子了還不醒?」她喃喃道,收回了手,坐在腳踏上,枕在床畔,直睇著他的睡臉。「晁樞引,我不等你了,等你辦完十件事,完成了約定,咱們就再無干係,我會徹底斷了心思,再也不會為你牽腸掛肚,你要學聰明點,要知道有些姑娘家的手段比官場鬥爭還險惡……」 喃著喃著,她將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悲傷再狠狠地往深處藏,藏到沒人瞧得見的地方,不讓任何人察覺,包括她自己。 張眼時,晁樞引目色迷離地看著床畔那張粉嫩的俏顏,有一瞬間的咣惚,教他幾乎懷疑他又回到剛受傷初淸醒的那一刻。 那時,她也是這樣趴在床畔。 為什麼?對了,他為何從未想過為什麼? 初清醒見到她時,他只覺得煩躁,壓根沒想過毫無交情的她為何守在病榻前,可昨兒個盛珩的意有所指已讓他開始懷疑兩人的關係,到底是多深的交情會教她守在病榻前?這得是要多親密的關係才會這麼做? 如果真是如此,她為何不說? 忖著,垂眼瞅著她細膩如凝脂的粉顏,粉妝玉琢的小臉卻連入睡都顯煩憂,到底夢到了什麼教她如此不快樂? 不自覺的,長指動了下,輕觸了她的頰,肌膚如他想像中的滑膩,那纖濃的睫輕顫如蝶翼,而後緩緩眨動,露出了那雙黑玉般的眸。 嬌憨又帶著幾分惺忪,異常惹人憐愛的迷蒙,教他看直了眼。 可幾乎同時,她猛地坐起身,在清醒的瞬間,什麼嬌憨什麼惹人憐愛全都卸除得渣都看不見,恢復成他熟悉的尹摯。 「你總算醒了,晁大人。」她嗓音平穩,卻心跳如擂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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