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皇子變戲子 | 上頁 下頁
二四


  “原本有一把五尺弓,可場記到道具室裡找不到,只好先拿這一把弓應急,這一幕得先拍,否則過兩天就要移拍外景,會拖延拍攝的時間。”武導一臉苦惱地道。

  “那就拍側面,我把弓弦拉滿的畫面就好,儘量不要帶到弓。”皇甫桂建議著,接過箭矢搭上弓。

  “也成,要不你先稍稍拉開,不用拉得太滿,因為這把弓不好拉,想拉到飽滿……”武導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已經拉了滿弓,迅地朝無人之處射出箭矢,不禁瞪大眼。

  他傻眼極了,因為這把弓是真的依古代弓仿製的,想要拉到飽滿得要有十足的臂力,尋常人別說滿弓,就連半弓都拉不到。

  錢少傳眼中的畫面,是一抹淺淡金光拉開了滿月般的弓,如電般地射出箭,教她不由得想起——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用這兩句話形容,真是再貼切不過。

  “若望,你近來做了不少重量訓練吧?”武導脫口道。

  皇甫桂不置一詞,松弦打量著弓身,只因他剛剛似乎聽到古怪的聲響,可這弓弦看起來似乎沒有異樣。

  “好了,準備!”導演在那頭跟大慶請教完畢,見主要演員已到場,副導和武導也已經講解了位置和走位後,拍著手要攝影機就定位。

  攝影機開始運轉,畫面裡皇甫桂和女主角開始對話,而後拉開了弓——啪的一聲,儘管皇甫桂迅速地避開,但斷掉的弦還是打在他的額際,霎時鮮血濺出,現場傳來驚呼聲,不等導演喊卡,大慶已經沖向前。

  “主子!”大慶喊著,立刻察看他額上的傷勢。

  “若望!”工作人員拿著衛生紙沖向前。

  錢少傳慢了半拍,跑上前時,已被擋在人群之後,只能心急如焚地在後頭觀望。

  但就算她就在他身邊也沒用,因為她根本看不見他的傷勢。

  這一點,教她深刻地發覺自己有多沒用。

  “沒事。”皇甫桂口氣平淡地道。

  “若望,我看這傷勢恐怕得要到醫院處理一下。”導演上前察看,見那傷口約有三、四公分長,看不出深度,但血流了不少。

  一旁副導和武導拿起弓,查看著斷裂的弓弦,無法理解這弦好端端地怎會斷掉。

  “不用,先上點藥,貼張透氣膠再蓋點粉。”皇甫桂壓了壓傷口,對傷勢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可是……”

  “先把這場戲拍完再說,否則接下來都是拍外景,要補拍還得喬其他人的時間,到時候趕不上後制就麻煩了。”皇甫桂說著,拿下衛生紙,以眼神詢問大慶。

  大慶眯了下眼,看個仔細。“這傷不深,應是無大礙。”

  “那就這麼決定,趕緊把這場戲拍完,讓大夥都早點收工。”皇甫桂正色道。

  在場其他工作人員都直瞅著他,不敢相信那個萬年臭臉男竟如此敬業,對他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好,就這麼決定,大夥動作快。”導演一聲令下,修道具的修道具,上藥的上藥,梳化師更是小心翼翼地掩蓋他的傷,待一切準備就緒,再次進入拍攝。

  畫面中的皇甫桂笑意慵懶帶著邪氣,舉手投足間散發一股渾然天成的皇族氣勢,重新再拉一次弓,射出箭矢,一回頭,他斂笑,面色寒凜,傲人姿態教眾人屏息。

  “卡!很好!”就在導演滿意喊卡的瞬間,血再次從他的額際緩緩流下。

  “若望,我開車送你到醫院處理一下吧。”武導帶著工作人員跟著大慶一道向前,直覺得過意不去。

  “不用,只是小傷而已,待會慶年和少傳陪我去趟醫院就可以。”皇甫桂淡聲拒絕,接過工作人員遞上的衛生紙壓著傷口,抬眼瞧見有攝影師尚未停機,甚至是近距離地拍著自己。“這是在幹麼?”

  “幕後花絮。”武導小聲道,隨即又說。“不然先到離片場極近的那間綜合醫院好了,開車也不過三五分鐘就到。”

  “慶年,知道位置嗎?”皇甫桂問著,下意識尋找錢少傳的身影,就見她依舊是被擠到最後頭,不禁朝她招著手。

  “我知道。”每天都會經過的地方,他很難不記起。

  錢少傳從後頭擠上來,低聲問:“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他應著,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再抬眼道:“不好意思,我整理好就先回去了,大夥辛苦了。”

  “若望,看過醫生之後,聯絡一下,讓我知道你的傷勢。”導演忙喊道。

  “好。”皇甫桂先回梳化室讓梳化師幫他把頭套拿下再卸妝,換回衣服之後便直朝片場的停車場走去。

  “少傳,我開車,你幫若望壓住傷口。”大慶交代著,替皇甫桂開了車門後,立刻跑到駕駛座,發動車子,正準備要出發時,卻發覺她竟還站在車外。“少傳,若望的傷口得壓著……還是你怕血?”

  “不是,我……”她面有難色的直瞪著面前的大型房車。

  她討厭車子,光是靠近,她就覺得頭皮發麻,更遑論是要她坐進去。

  可是,他的傷口還流著血,不壓著也不行。他今天等了一天,受傷後還撐著把戲拍完,敬業到這種地步,好不容易可以就醫了,卻被她拖延著時間,實在是……她忍不住自我厭惡,卻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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