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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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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頭潑下一聲怒斥,教班梓瞪大了眼。「醫生?」認識路不絕這麼久,他總是慵懶閒散的,從沒見他發過火,或者說一句重話,但他現在居然罵她? 「跟你說過了,不准淋到雨,你連傘也沒撐就跑出來,是存心要感冒不成?!」怒火還在燜燒著。 班梓怔傻地看著他,那雙向來柔潤如月華般溫情的眸子,此時此刻竟在深沉的黑夜中幻化為一片永不透光的黑幕。 她有點嚇到了。 「對、對不起。」她低下頭,無辜地扁起嘴,「我不是不聽你的話,我只是……」 「我有什麼需要你擔心的?我是醫生。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可以掌控,而你呢?千交代萬交代,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炮火隆隆,他像是吃了一噸的炸藥,在暗夜裡炸出猙獰的火花。 「對不起嘛。」她把嘴扁得緊緊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可是,人家就是擔心你嘛!就算你是醫生又怎樣?醫生也會生病啊,生病了也需要人照顧啊,上一次下雨時,你那麼不舒服,看起來此我嚴重多了,若要我不擔心,你就趕快把病養好嘛,幹麼罵我?」 路不絕沒料到她竟如此地把他放在心上,擔憂化為濃情,滿滿地充塞心問,他歎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拉進懷裡,沙啞道:「對不起,我不該凶你,但我也是擔心你,不希望你生病。」 班梓鴨子般的嘴依舊沒鬆懈,啄著他的胸膛。「我也擔心你,也不希望你生病啊。」立場一樣嘛,她都沒凶他了,他幹麼凶她? 「……我知道。」他輕輕摩挲著她的發頂,忍下住親吻她的發,那親密的動作仿佛他早已做過千萬遍。 察覺到他過份的親密,班梓埋在他胸膛的粉顏爆紅,心跳如擂鼓。 他他他、他在幹什麼?儘管像風掠過,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他親她、他親她。天啊、天啊,她好高興, 這場雨下得好! 「你為什麼不希望我生病?」她蹭在他懷裡,嬌嗲嗲地問著。 驚覺自己太忘情,路不絕咳了一聲,將她拉往大門走去。「當然是因為你要是生病了,我就得照顧你,我最討厭照顧人了。而且,要是因為感冒而影響你原本的病情,導致我整份報告泡湯,害我損失慘重,你就看我怎麼整你。」 班梓瞪著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的回答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要真只是擔心這些問題的話,那他幹麼親她?親辛酸的喔? 原本打算直截了當問他為何親自己的,但想想,她換了個方式出擊。「你知道嗎?我今天上班,有好多人都對我好好哦。」 「是嗎?」將她拉進門內,他回得漫不經心。 走進客廳,班梓依然不死心,再接再厲地說:「有一個客人長得好帥好養眼,對我很好噢。」 「哦。」路不絕轉進廚房像是在忙什麼。 厚。還是沒反應?氣、死! 「他長得很像我夢見的男人。」她繼續說,不死心地跟進廚房。 「喔?」背對著她,他低低地笑開。 喔喔,有點反應了喔!呵呵,「尤其笑起來超像,還有啊……」 話末完,半夜傳來刺耳的電話鈴聲,班梓瞬間僵住,心臟抽痛收緊,像是有人伸手掐住了它。 「啊啊,」一股恐懼毫無預警,鋪天蓋地而來,嚇得她幾乎無法控制地抱頭蹲坐在地,不斷地發出破碎的尖叫聲。 「班梓!」路不絕回頭,想也沒想地將她一把抱住,卻怎麼也安撫不了她,而客廳裡狂響不斷的電話鈴聲,在半夜聽起來像是催魂魔音,他火大地沖上去,接起電話,「喂……我等一下再打給你。」 丟下話筒再踅回班梓身邊,發現她抖顫得厲害,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緊閉著,呼吸紊亂。 路不絕打橫將她抱起,上二樓轉進她房裡,將她安置在床上,將床頭上的鬧鐘取下,擱在她的枕頭邊。 「班梓,張眼,沒事了。」他口吻輕柔,重複說了三遍,班梓才張開了眼。 眼前,是他令人心安的笑容。 「我怎麼了?」恐懼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心情舒畑一多了。 「我才想問你怎麼了。」他唇角勾著笑,黑眸卻是戒慎地注意著她的反應,「怎麼電話一響,就把你嚇成這樣?原來你不只怕鬼,還怕電話鈴聲呢,要不要告訴我,究竟有哪樣是你不怕的?」 他語調輕鬆,口吻戲謔,神情淺淡,讓人可以放鬆到最極限。 「什麼嘛,誰說我怕?是討厭!」她嫌惡地皺起鼻頭。 「討厭?」 「你不覺得半夜響起的電話,絕對沒好事?」她討厭、討厭、討厭,「別問我為什麼,反正我就是討厭。」討厭到會怕得程度。 路不絕斂下長睫下語,眸底複雜思緒快速掠過。 「哇,真的好像。」班梓突然說道。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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