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夫君天生涼薄? | 上頁 下頁
六十一


  翌日一早,身下襲來陣陣涼意,像是有人碰觸著她,教何夕流猛地張眼,就見都照冶坐在床邊正在替她抹藥,羞得她拉過被子遮掩。

  「……我還沒抹好。」

  何夕流眸底閃動光痕,可憐兮兮地瞪著他,那模樣教他又心猿意馬了起來,不能怪他,實在是素了太久又得償所願,難免有失分寸。

  「對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我有點……失控。」他啞聲道歉著。

  何夕流當然不會怪他,畢竟夫妻之間肌膚之親是再正常不過,但她昨晚是真的被嚇到了,畢竟他以往不是這樣的。

  「我可不管你以往跟侍妾是怎麼玩的,但你不能這樣待我。」她扁著嘴,委屈得像是隨時都會掉淚。

  都照冶怔了下,意會她是在算前世的賬。

  「……不是,我也不曾如此,我與她們……你知道,只是為了傳宗接代罷了。」他是獨子,不能不傳宗接代,哪怕排斥,但凡是他的義務,再不願他還是會做。

  「如果我不能生,你是不是又要納妾?」她呐呐地道。

  「不會。」

  「你怎能無後?」連她也不能忍受這事,當初會替他養庶子,心裡雖有怨,可瞧見酷似他的孩子,她還是疼在心裡的。

  「不是,我是說你能生的,只要照藥方好生調理就成,往後我的孩子都給你生,所以你得要配合我。」

  要不是對他有幾分瞭解;她怕是會被他正經的神情騙了。

  「我還疼著,你得讓我歇幾天。」他昨天要得狠,她現在全身的骨頭像是都散了,腿間更是難以言喻的疼。

  「我知道。」他赧然道,輕咳了聲,一把連人帶被地抱起。

  「你做什麼?」

  「我讓人在淨房備了熱水,你泡泡比較舒服。」說著已經把她放在浴桶裡,不容她逃走,他也褪去衣物坐了進去。

  「你!」何夕流羞得背過身。「大白天的你做什麼?別鬧了,我還要跟婆母敬茶,你……酒還沒醒嗎?你是不是還……」

  不等她說完,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坐著,親吻著她的頸背,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胸前遊移著。

  「都照冶!」她羞惱地拿開他的手。「給我有點分寸!」

  她回頭瞪著他,卻見他笑得眉眼溫柔,教她轉不開眼,他吻著她,她從一開始的閃躲到忘情回應,完全忘了她剛說了什麼。

  等到他們離開淨房,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水早就涼透了,雖然什麼都沒做,卻又像是什麼都做了。

  敬茶那會兒,她羞得沒臉見人,於是沒瞧見趙氏溫柔而滿意的目光。

  回到松濤院,因為有婚假在身,都照冶理直氣壯地黏在她的身邊,到了夜晚更是變著法子折磨她。

  等到回門那日,何夕流是被抱下馬車的,何家父子當場黑了臉,父子齊心,打算要讓都照冶直接醉死家中,何夕流趕忙阻止,膽敢讓他喝酒,她就跟誰拼命。

  他喝醉酒很可怕的,整整醉了三天,她受不了的。

  婚假過後都照冶回去上值,何夕流有都婧陪伴,時間很容易打發,有時到趙氏那裡也能天南地北地聊個半天,再一道吃個午膳。

  都家人口簡單,沒有糟心事,更有婆母小姑幫襯一二,何夕流真的覺得這輩子當真能平順和美地走完。

  然而,該來的終究會來。

  朝堂上,皇上因為近來京中竟有人打家劫舍而震怒。

  莫怪皇上震怒,天子腳下竟有人膽敢挑戰皇權,燒殺擄掠,遂命于懸徹查。於懸沿著僅有的線索查出竟是流民所為,再往裡頭深查,才知道原來流民偷盜乃是因為活不下去。

  這事一掀開就不得了了,誰都知道安置流民一事是太子經手,前些日子也為此大開宮宴嘉獎,如今知曉是太子的手下克扣流民每日的薪餉,導致流民連吃都吃不飽,說是官逼民反也不為過。

  為此,皇上當朝訓斥了太子一頓,罰他禁足東宮,又將流民之事轉到了五皇子手中,可話才一出口,許是皇上太過震怒,竟厥了過去,朝堂頓時亂成一團。

  把皇上送回寢殿,幾個太醫輪番上陣問診,直到晚上皇上才轉醒,但醒來後竟口齒不清,雙眼不明。

  消息像鑽縫的風,眨眼功夫已經吹拂進京中諸位大臣府裡,朝堂上的風向立轉,百官狀似觀望,暗地裡卻開始拉幫結黨,想趁著新皇登基之前先站好位置。

  就在這當頭,一抹碩長身影進了東宮,宇文仁屏退了左右,懶懶地托著腮,看著眼前的男人,「難為你了,這當頭你竟然還想見本殿下。」

  都照冶打量著他,宇文仁沒有一絲疲態失意,好似比出事前過得還要好。「這事不管怎樣是下官惹出來的,自然該替殿下善後。」他斂去驚訝,公事公辦地道。

  宇文仁斜睨著他,半晌才問:「為何你想幫本殿下?」

  「還殿下人情。」他淡道。

  前世在流民鬧事之前,他便已經早一步處置,所以並沒有鬧出這些事,自然也就沒有皇上中風一事。因為選擇了不一樣的路,眼前的景象也變得不同,他的心也更寬闊,占著一點洞燭先機的優勢,他想還人情,至於宇文仁接不接受,相信不相信,自是不關他的事。

  「就因為本殿下護著尊夫人?」

  「是。」他神情坦蕩。

  宇文仁瞅著他半晌,微揚起眉。「好了,你有什麼法子,不如說出來聽聽。」

  「在說之前,不知殿下能夠告知下官,為何要幫拙荊?」這事不管他怎麼想怎麼查,都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教他心生警戒。

  「本殿下為何要告訴你?都照冶,你想說就說,不說就走,本殿下乏得很,想小憩片刻。」

  見他油鹽不進,必然是不會告知,都照冶索性放棄追問,正色分析起當今局勢和防備佈署,直到三更才離去。

  何夕流這幾日睡得並不安穩,只因都照冶不在她身旁,再加上打家劫舍之事時有所聞,吊詭的是被打家劫舍的還不是什麼高官貴人,而是一般商賈,這點最教人感到不解。

  「大嫂,打劫商賈比打劫官家要來得容易多了吧,如果對方只想要銀子,當然不會自找麻煩找達官貴人下手,況且他們守備必定更加森嚴,怕是沒得手就被逮住。」都婧吃著茶點邊說著。「瞧,那些人不就是很容易的被于都督逮著,如今全都關進刑部大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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