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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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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屈士全在林子裡的對話,就算他沒聽得完全,也絕對聽了大半,換句話說,他現下應該算是知道他的身份了,千萬別再睜眼說瞎話,說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是我要你去做的沒錯。” “難道二爺想要給我賞?”他打趣道。 “你想討賞?”聞人唯反問,唇角勾笑,笑意卻不達眸。 “倘若二爺允許的話。”還想和他打哈哈? 睇著他的嘴臉,他還是忍不住要嫌惡;儘管兩人的長相全然不同,但他那動作習性,教他有種像照鏡子般的相似感,真是教人厭惡。 聞人唯狀似閉目養神,長指在桌上輕彈,頃刻才張眼道:“你想知道什麼?” 慕容決聞言,微勾笑意。“我要知道琉璃紙在哪。”既然他都退一步了,他自然是開門見山就說。 聞人唯微挑起眉,簡潔道:“不在我這兒。” “在哪兒?” “不知道。” 聞言,慕容決不禁放聲大笑,驀地斂笑,冷道:“遙少好像還不知道你們三個並非是他親兄長,是不?” “那又怎麼著?”他臉色微沉。 “他應該也還不知道自己親爹出身草莽,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怎麼慘死在一樁血案底下,是不?”將聞人遙視為空谷幽蘭,讓他過著不食煙火的神仙日子,他們對他的保護,不會令人太意外。 “威脅我也沒有用的,小遙不是傻子,他會知道該相信誰的。”自己一手教養出來的孩子,他還是有那麼一點把握的。 “是嗎?你也許不知道遙少對我有多倚重。” “倚重也不過是一時的,比得上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嗎?”聞人唯笑得得意。 慕容決唇角的笑意凝住,眯起黑眸好半晌,突道:“你打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更清楚我混進聞人府的用意,是不?” “我什麼也不知道。”聞人唯笑眯了眼。“你是誰,又想要做什麼,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賣身的時間只有一年,時間一到,你便得立即離開聞人府。” “別忘了慕容家給你的恩惠,要不你現下也還不過是個為人賣命的小小山賊罷了。”他沉聲道。 方才屈士全話到一半,但儘管如此,他卻也已經猜到全部。 若無誤,他們三人必定是聞人笑生前最為親信的手下,要不,為何在聞人笑死之後,他們還會待在聞人遙身旁,甚至還拉拔他長大? “你可錯了,恩惠是我給慕容世延,而不是他給我的。”聞人唯似笑非笑地道。 慕容決眯起陰冷黑眸,撇唇輕笑,“還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呢!如今不是說出我爹的名字了?” “是啊!慕容府,我就只識得一個慕容世延,其餘的我一概不知。”長指依舊有一拍沒一拍地輕彈著,斂下的長睫掩去他眸底的思維。 “你豈會一概不知?”慕容決哼笑一聲,“聞人唯,你明知道我混進府要找琉璃紙,你卻不阻止,是你太有自信,還是這裡頭有什麼陰謀?是不是我爹說了什麼?或者同你們交換了什麼條件?” 聞人府裡有太多的秘密,儘管抽絲剝繭大半,但還是覺得有些地方藏著蹊蹺,透著一股教他難喻的氛圍。 “由著你想。那是你的事,你自個兒去找答案,不過我醜話說在先,琉璃紙並不在我這兒,而我如今還肯留下你,一來是你賣身契約未到期,二來是你可以影響開封府太多的人了,留著你,對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聞人唯淺堆笑意,緩緩站起身。 “你就算准了我一定會幫你?”他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不幫我,也會看在遙少的面子上幫我的,是不?”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瞧,今兒個,他不就把知府大人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官無民不富,民無官不安哪!聞人府最為缺乏的便是官員人脈,有他在,聞人府如虎添翼。 “你倒是壓根無所謂我和遙少走得極近?”他冷笑道。 他明明就對遙少有著超乎手足之情的情愫,怎麼現下倒不介意了? 聞人唯挑起濃眉,淡抹的笑意透著自信。“你以為我和他是什麼關係?你不過是他打發時間的玩具罷了。” “是嗎?我倒認為我和他之間的交情可不止如此,說不準,他會願意為了我而背叛自己的兄長。” “是嗎?我拭目以待。”聞人唯從容道,彷若壓根不將他看在眼裡。 “我會要遙少幫我找到我想要的答案階。”可惡的老狐狸!為何在他面前,他有一種被比下去的不痛快感? “若你有機會的話。” 慕容決微眯起黑眸。他是什麼意思? “從今兒個開始,你就跟在我的身邊,哪裡也不用去了。”聞人唯笑得眼都眯起。“別忘了,我才是聞人府的主事者,什麼事都得要經過我的同意,但其實你若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你大可以離開,我絕對不留。” “你!” “你今兒個就在吞陽樓住下,不用再回卷心閣了。”聞人唯起身。“我這主子對你可是一點也不薄,你可千萬別恩將仇報了。”走了兩步,他突地回頭,道:“對了,記住了,若要找什麼東西,動作得要快,要不時間一到,我會立即將你給趕出府的,不過我想,你大概也沒有什麼機會吧?” 話落,聞人唯難得的放聲大笑,漾著笑聲而走。 慕容決目送他的背影,緊握成拳的大掌青筋爆凸,十分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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