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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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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決不怎麼為意地跟著他走,儘管走到了人潮較疏散的街道,聞人遙的手依舊不放,經過身旁的人莫不為他倆的舉動而側目,他不禁微挑起眉,沒好氣地道:「遙少,這兒人比較少了。」 「所以呢?」聞人遙沒心眼地回答。 慕容決微挑肩,目光落在兩人緊扣的手。「兩個大男人在街上手牽著手走路,很容易引人胡思亂想的。」 他是無所謂,但聞人遙呢? 若是可以,他不希望引起任何會令聞人唯找他麻煩的誤會。 「誰會胡思亂想?無聊!」聞人遙依舊死心眼地道。 「呃,遙少,你知道我是誰吧?」慕容決無所謂地任由他牽著走,一路走到城門外,才漫不經心地問道。 「什麼意思?」走到城門外,轉往郊外十裡亭方向走。 「可千萬別把我當成你的哥哥們。」 「什麼意思啊你?」他沒好氣地回頭瞪慕容決。 「我怕你牽著牽著,會要我抱你。」他必須事先聲明,他向來不愛親近人,就連自家兄弟,他都不曾熱絡過,更遑論一個外人? 「誰要你抱來著?」聞人遙略微不悅地甩開他的手。「容決,我倒覺得你愈來愈不尊重我了,壓根沒將我放在眼裡?」 「是嗎?肯定是遙少的錯覺。」他睇著空蕩蕩的手心,一貫漫不經心地道。 堂堂慕容府的大少爺,為了尋寶而淪落成一個照顧小孩的小奴,經過許久時間了,又無法查探想要的線索,也莫怪他會愈來愈不耐,而慢慢地將不耐的情緒展現在外。 眼看一年的期限就快要到了,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實在沒空閒再與聞人遙玩鬧;屆時若他無法在期限前將琉璃紙拿到手,丟臉的可是他自己。 「哦,是嗎?」聞人遙學著他懶懶的腔調。 真不是他要說容決,他真的不若先前所見的斯文卓爾,壓根不見儒雅風範,反倒是覺得他老是在虛應他,彷若對他不耐極了。 回想起來,他似乎已經很久不見容決的笑容了,總覺得他最近說起話來,總是拐彎抹角地訓斥他。 怎會變成這樣? 當初教他一見如故的感覺不見了,沉穩的笑意也消失了,如今的容決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滿嘴毒舌和壞心眼。 「可不就是如此?」慕容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聞人遙微惱道。 瞧,容決就是這般無所謂,就算他予以反擊了,他的反應頂多也只是這樣子,看起來像是容讓,可實際上,他瞧得出來,他那無奈的表情在在顯示他不願意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他不小了,眼看就快要滿十六了,瞧,他的身子也長高了,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長得和容決一樣高! 到時候,他也要學他,居高臨下地瞧人,唇角再抹上玩世不恭又壞心眼的笑。 慕容決沒好氣地睞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走近他,勉為其難地一把將他擁入懷裡,拍了拍他的肩,半哄半騙地道:「好了好了,千錯萬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這下子你可滿意了?」 是啊、是啊!都已經十六歲了,還能夠使性子,聞人遙也算是了不起了,不過倒也是因他出身大戶人家,他才有本錢拗脾氣。 印象中,他底下的三個弟弟,還沒有一個敢在他面前撒潑的。 哄弟弟的舉動,他敢說,聞人遙絕對是空前絕後的唯一一個。 聞人遙孩子氣地撥開他。「不用你那麼勉強。」哼!他若是想撒嬌,還怕找不到人嗎? 話再說回來,他已經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像以往黏著哥哥們撒嬌。 「欸,感覺得出來我在勉強?」哦哦,進步了。 倘若他是姑娘家,也許自己還會忍耐一點,但男孩他家裡隨手抓都一把,教他嫌惡透了。 「你……哼!」聞人遙不滿地悶哼了聲,快步往前走去。 「遙少,你到底要上哪去?」 「待會你就知道了。」 「這句話,你已經說很多次了。」他已經聽厭了。 「那也是因為你問了我很多次。」 「唷,開始會頂嘴了?」他哂笑道。 初見面時,一聲聲的大哥叫得他心都軟了,而後,一句句的容決喚得他心防盡卸,但眼前的他,較以前似乎長大了一點。 唉!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現下該要忙著尋找琉璃紙的下落,怎麼會是同聞人遙在城外閑晃? 都怪聞人遙,將他當成了替代的哥哥,事事黏著他,樣樣需要他,害得他連半點得閒的時間都沒有。 再這樣下去,他的努力可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得要好生琢磨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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