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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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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放心吧,知縣不放行,難道咱們就不能找別的大官來?」他勾起笑,直睇著馮雋日,然而笑意卻不達眼。「不過是個小小知縣,本大爺還不看在眼裡。」 「這話不能亂說的。」狄心良有些緊張地左右張望,就怕叫府裡的多嘴下人聽著,到外頭四處嚼舌根。 「你那什麼神情?怕府裡有人亂嚼舌根?」他壞心眼地盯著馮雋日不放。 「不是……」 「哼,丫頭,你儘管放心吧,慕容家乃是淮陽首富,有時就連皇帝老子也要找慕容家調頭寸的,更不用提慕容家在京城裡豢養了多少官員,甚至在地方上有多少熟識的大官一個小小的徐州知縣能搞出什麼名堂?」若不是這兒離京城遠了些,他隨便找個官便能壓死一個小小知縣。 狄心良聞言,微微錯愕。「慕容家的勢力有這麼大?」 「你不知道?」他驚訝的問:「你十多年前到過慕容府的,你不記得了嗎?況且,我前陣子也同你提過啊。」 「我怎會記得那麼多?」那段時日,他老在她身旁打轉,嚇得她哪兒也不敢去,她又怎會知道慕容府是怎麼個富可敵國?至於前陣子的話,她聽過就忘了。 「現下可知道了?」哼,能與他結成夫妻,絕對是她修了三輩子的福氣。 「可,七天之內,你更能找到其他的官船?」 「當然,而且我絕對要讓那個徐州知縣吃不完兜著走!」話落,斂笑,他始終瞅著馮雋日不放上會兒又突地勾起笑意,湊近狄心良。「丫頭,待會先帶我去瞧瞧我老爹的至寶吧。」 想跟他鬥?——門兒都沒有! 「菩薩筆就擺在你爹房裡?!」 用過早膳之後,他跟隨狄心良來到狄守成的院落,踏進他的房裡,立即嗅聞到書卷味。 「是啊。」她點了點頭,睇著房內擺設,不禁有些睹物思人。 「這麼寶貝的東西就放在這裡?」會不會太隨便了一點? 不對,若真在這房裡頭,馮雋日多得是機會可以入內搜尋。 「是啊。」她點了點頭,先是把門關上,而後又走到書架旁。「你過來。」 「這兒?」 「不,是裡頭。」她拉開掛在書架上頭的畫軸,書架隨即自動滑開,而後頭是一小方內櫃,裡頭擺了幾卷畫軸和兩隻木盒。 「悠若春蟲?」他睇著其中一隻,隨即取出,睇著上頭龍飛鳳舞的字體,隨即認定這只木盒。「就是這一隻了?」 這是爹的字,錯不了。 哼,上頭的意思就是拐彎抹角地罵他蠢。他有多蠢了?蠢到一頭栽進他的陷阱裡? 「不對,那是空盒,真正的菩薩筆是在這一隻盒子裡。」 「欸?」瞧她拿著另一隻木盒走到桌旁,他隨即跟上。「是這一隻?」 「嗯,雖說只在十多年前瞧過一眼,但我不會記錯的。」她輕而易舉地打開機關盒,自裡頭的錦囊裡取出一支筆。「這筆一直都是放在裡頭,幾乎不見天日,除了我爹,恐怕就只有我見過了。」 其筆桿是大紅檜木所制,上頭雕琢出一尊菩薩像,菩薩像看來莊嚴肅穆,可見其雕工堪稱一絕,爹會喜歡,他不會太意外,只是,他總覺得太過於匠氣,少了點清靈,而且……壓根與爹會喜歡的脫俗之品不同。 「只有你跟你爹見過?」他脫口問道。 「嗯。」 「怎麼可能?」他不禁喃喃自語。 「怎麼了?」她不解回頭。 若是只有她和她爹瞧過這支筆,馮雋日又是怎麼知道這支筆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其間有什麼他遺漏的部份? 他仔細回想他和知縣的對話,反覆推敲兩人對話裡的意思,良久,他突地輕呀了聲——啊,認真說來,那知縣打一開始根本不知道有菩薩筆的存在,而是那個姓馮的告知他的。 是了,姓馮的打一開始要的就是菩薩筆,而知縣打的卻是御筆莊的主意,兩人可算是狼狽為奸,共謀御筆莊和菩薩筆,可既是如此,姓馮的為什麼要主動告知知縣菩薩筆的事? 他既然瞧過菩薩筆,必定知道這寶物價值不菲,為何要平白將這寶物拱手讓人?這太沒道理了,難道他不是為了菩薩筆而來的? 那麼,他貪圖的是什麼?丫頭?不可能,他甚至狠心地對她下毒了,那麼,究竟會是什麼?這御筆莊裡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寶物? 「到底是怎麼了?」狄心良偏著臻首睇他,瞧他難得一臉正經地忖思著。 慕容悠回神睇著她。「沒什麼事,只是這菩薩筆之後就放在我身上,由我保管,至於你有沒有打算這幾日再到墓園去陪陪你爹娘?」 §第九章 「我說,丫頭啊,你打算纏我到什麼時候?」 慕容悠慵懶呷了口茶,斂眼瞅著近幾日,不知道是哪兒不對勁,老是喜歡黏在他身旁的狄心良。 她什麼時候開始這麼不怕他了? 這是他暫住的客房,雖已過晌午,然而裡頭卻只有他和她,她不是向來最避嫌,最怕他欺負她嗎?如今怎麼會緊黏著他不放? 除了入夜欲寢之際以外,她幾乎都已住他不放,這行為和以往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反應相差甚遠,究竟是為什麼? 難道是她對他起了思慕之情,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 若是如此,他也不會太意外,只因大爺他長相俊俏又斯文多禮,有哪位姑娘家不為之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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