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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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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著?他忘了昨兒個她還在氣他的事嗎?居然一早到她院落對她發脾氣,又不是她不用膳,而是筆莊發生了大事,要她怎麼有心情用膳? 「哦?」他隨即在她身旁落座,支手托腮地睇著她。「你倒是同我說說,究竟是為了什麼令你沒有心情用膳。」 「因為……」眼波流轉,閃避著他的注視,轉而向馮雋日求救。 慕容悠見狀,微挑起濃眉。「怎麼,有什麼事不能同我這個未婚夫說嗎?」瞧瞧,那是什麼眼神?居然向賊人求救,她到底知不知道那渾蛋想要她的命啊? 「不關你的事。」見馮雋日搖了搖頭,她隨即垂下小臉,很小聲很小聲地說。 「不、關、我、的、事?」他眯起眼,一臉山雨欲來。 她瑟縮起頸項。 「慕容公子,請別這樣逼我家小姐,有事情問我即可。」馮雋日沉下臉出聲。 「這是哪門子道理?有事不找主子,反倒要找個下人問?」他冷哼一口,眯緊的魅眸緊盯著狄心良不放。 以為他不知道那姓馮的對她說了什麼?! 「你何必這麼說?」她蹙緊柳眉。「我說過了,馮大哥不是下人。」 這人嘴巴為何這麼壞?何必老是在話頭上損人?這樣損馮大哥,他可快意了嗎? 「不是下人,是什麼?」 「是……」 「你說啊。」就算他是狄府總管又如何?不就是下人?一個打算要瞞上欺下的惡劣下人! 「夠了,慕容公子。」馮雋日擰眉,將狄心良護在身後。 慕容悠懶懶抬眼睇著他。「夠了什麼?」噙笑的魅眸不怒而威,目光銳利如刃,好像要看進他的心底。 馮雋日微微一顫,下意識閃避他的視線,輕咳兩聲道:「小姐是在煩惱貢筆出貨的問題。」 「出貨有什麼問題?」他懶懶地問,懶得計較到底是誰回答他的問題。 「官船出了問題。」 「官船?那就請民間私船出貨不就得了?」他佯裝不解地問著。 「那可不成,每年的貢筆必定是由官船走運河送到京城,這是規定。」 「哦?」他取出腰間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扇著。「照你這麼說的話,是徐州知縣在找御筆莊的麻煩?」 「也可以這麼說,但也怪不了知縣大人,畢竟所謂樹大招風,自然會吸引旁人覬覦。」 「我聽你在放屁!」慕容悠不客氣地哼道:「怎麼,他是官?便可以覬覦他人家產了?」 說的是哪門子的鬼話?誰聽得下去? 「不是覬覦狄府家產,而是……」馮雋日頓了頓,才道:「是因為慕容公子在外頭放話,說以菩薩筆為聘和小姐定下了親事,這事情,幾乎所有徐州人都知道,自然也會傳進知縣耳裡,想要瞧瞧菩薩筆到底是什麼樣的珍寶,而大人他不是覬覦,只是想要會會珍寶罷了,只消讓他瞧上一眼,他便會讓官船放行。」 「這麼簡單?」想矇騙他?當他是三歲娃兒啊。 「可不是?其實將御筆莊的寶物借給大人一瞧,無傷大雅,又可避開大人的刁難。」 「哼。」他睇向狄心良。「你意下如何?」 「若只是瞧瞧,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她始終垂著眼。 「誰說沒有大礙?你以為這件事你說了算嗎?」他略微不悅地啐她。「你該不會忘了菩薩筆到底是歸誰所有吧?」 就說這丫頭半點心眼都沒有,笨得令人吐血。 她真的是對那個姓馮的半點戒心都沒有,幾乎將他說的話都奉為圭臬,怎麼就不聽聽他的說法? 「可是……」難不成他打算眼睜睜看著官船不出,害得御筆莊上下皆落個欺君之罪而被滿門抄斬? 「怎麼就不問問我是不是有法子?」他咬牙,白玉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悅。「你以為我會眼睜睜地瞧你出事?你該不會忘了我和你有婚約在身?若你有事,就連我也是逃不了的。」 是她笨得沒想到,還是她壓根沒將他當自家人看待? 「那……你有什麼法子?」還能有什麼法子? 知縣大人是官,而他不過是一般平民百姓,怎能與官鬥? 「哼,不告訴你。」他從鼻子哼出聲音。 直到現下才問,大爺他,不爽回答了。 這事情若是要放到眼前才處理,怎可能處理得了?昨兒個,他聽聞風聲之後,隨即買了匹馬,連夜跑到鄰鎮慕容家商行查問三哥的行蹤,順便托了口信,差人無論如何要在兩天之內聯絡到他,且要他即刻馬不停蹄地到徐州一趟。 若要找官相助,他識得的官,大抵都在京城,可這當頭再從京城找來,只怕為時已晚,想想,江南是三哥的地盤找他准沒錯。 「可你不說,我心裡不安穩啊。」狄心良微惱地蹙起柳眉。 這人有了法子也不說,是瞧她困窘,他心裡便覺得快意嗎? 他斜睨一眼,慵懶問道:「丫頭,這些貢筆最晚什麼時候一定要送到京城?」 「最遲、最遲絕對不能超過七日,要不然會趕不及的。」 「哦?」他心頭掂了掂。「這樣的話,應該是沒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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