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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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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替自個兒安排後事? 「你沒瞧見旁邊還有一座墳嗎?」 斂眼瞧去,才發覺一旁真有另一座墳。 「我娘的墳。」說著,她也在那墳前擺上素果和醇酒。「十多年,我娘過世,我爹將她葬在這兒,弄了座亭,也種了不少花草,盡其所能地將這兒打理得舒適美麗,就是怕我娘一個人在這兒會寂寞。」 「所以在一旁也蓋了間簡陋的屋子?」 「嗯,我爹一得閒便會到這兒住上一陣子,而現下則變成了我,若是得閒,我便會到這兒住上幾日,我怕爹娘寂寞。」 事實上,寂寞的是你吧……慕容悠心裡如是想,卻也不戮破她。 只是對於眼前這鶼鰈情深的夫妻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反觀他爹,家裡四個兄弟全都打自不同娘胎,未曾見爹對哪一個女人特別好,就連他過世了,也沒瞧見有哪一個妾是打自內心哀痛,而為他流下一串淚。 而她——定是十分難以接受父母離世的事實吧? 若不是筆莊年年都得要上貢,說不準她老早搬到此地不回城裡了。 「讓我來吧。」瞧她拿起幾炷香,他隨即接過手。 點上之後,插在兩座墳前,而後在前頭各供上一杯酒,自然也不忘替自個兒倒上一杯。 「岳母、岳父,這丫頭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往後甭擔心她了。」話落,隨即一飲而盡。 狄心良聞言,不禁有些傻眼地睇著他。 他是說真的? 今兒個一早,他說她的氣色極好,允許她可以下床榻,然後又提說要來掃墓……以為他早忘了這一回事,豈料他真是謹記在心。 「丫頭,別再瞧了,我真怕你的眼珠子就這樣掉了。」他正視前方,魅眸瞧來無害,然而唇角的笑意卻是戲謔極了。「還是你打算在你爹娘墳前同我一道喝交杯 酒?那可不成,你的身子要完全複元,還得再調養一段時日才成。」 「你什麼時候成了大夫了?」誰、誰要和他喝交杯酒! 「大爺我雖不是大夫,但也相差不遠了,要不你以為你的身子是誰給調養得這麼好的?」呿,壓根不懂得感激他。「等了幾天,也沒聽你說聲謝。」 「我……」她沒說過嗎?八成是叫苦藥給逼忘了。「多謝。」 「說得不情不願,倒不如別說。」他完全不領情。 「要不你到底要我怎麼說?」這人怎麼恁地難以伺候? 他側眼睇著她,唇角挑起壞壞的笑意。「你可以不用說,只消在這兒,」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親一下,可比你說的千萬聲謝都要來得好。」 「你……」聞言,小臉不由得漲紅。「這光天化日之下,況且你我又未拜堂成親,怎能、怎能如此荒唐?再說,這裡是我爹娘的墳前耶。」 一段話,她說得破碎,舌頭像是被貓給叼走似的。 「有什麼關係?」他笑得眉眼帶邪。「我方才都已經在岳父母面前提了咱們的婚事,也許幾日之後便會擇良時吉日完成終身大事,咱們就快要成為夫妻了,你怎 麼那麼迂腐,老是計較一些小事?」 「這怎會是一些小事?」這是大事,很大很大的,若不是她腿軟,她肯定立時拔腿就跑,絕對不會眼睜睜瞧他愈來愈逼近自己。 「丫頭,你真這麼怕我?」他的臉就停在離她不到兩指寬的地方。 「我……你要是別那麼壞心眼,我又怎會怕你?」要怪,也是怪他,誰要他老愛欺負她? 十多年前的惡夢令她至今難以忘懷,不都是他造成的? 「哦,你的意思是說,若我待你好些,你就不會一見著我便發慌?」濃眉微挑,神情依舊慵懶,笑意卻收斂了幾分。「也會對我好些?甚至會比對那個姓馮的要好?」 逗她慌,是挺好玩的,可一瞧見她在姓馮的身邊便笑意不斷,壓根不見慌樣,便叫他覺得不悅。 「無端端地,怎會提起馮大哥?」她囁嚅問道。 他冷哼聲,趁她不備,在她頰上偷了個香吻。 狄心良傻愣了好一會兒,呆若木雞地開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人竟在爹娘的墳前親她,好下流! 「這不叫下流,叫風流,你懂不懂情趣啊?」那麼一點心思,他要是猜不中,可就枉叫慕容悠了。 她扁緊嘴。「不懂。」 「無妨,往後多得是機會好生調教你。」早知道她這不懂世事的丫頭肯定不懂男女韻事。 「你……我又不是非要嫁你不可。」 「當著你爹娘的面前再說一回。」慕容悠指著碑。「瞧見沒有?你爹都在哭了。」 「我……」 「婚事是你爹和我爹定的,咱們還有菩薩筆為聘為媒,你可別想賴掉。」想賴,也得要他點頭才成。「你若真要賴,只怕你爹在黃泉底下走得也不安心,說不準早就哭得老淚縱橫。」 「別說了。」她可沒忘了爹在臨終前,老是惦記著她的婚事上說起她的夫婿,他笑得眼都彎了。 爹兒肯定是相當中意他,可爹卻不知道這個人十分壞心眼,而且專門欺負她。 「嘖,咱們在說婚事,你以為在談喪事嗎?哭喪著臉做什麼?難不成你真屬意那個姓馮的不成?」早就發覺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尋常,而她不會真的是對那姓馮的有意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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