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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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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手出去是雨水。 嘖,這是什麼鬼天候來著?一大早明明是晴空萬里,一過了晌午,烏雲隨及靈上,如今眼前一陣迷蒙,雨勢不大,但是若站在雨裡,不消多久,肯定渾身濕透。 而廣場上頭的木材到底要做什麼用的? 但不管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木材淋濕了,還能用嗎? 冷眼瞅了下,卷起一綹長髮,他朗聲喚著,「丫頭,下雨了,外頭的木材究竟要不要收?」 話一出,眨眼間,隨即聽到裡頭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還有碰撞聲。 慕容悠沒好氣地睇向裡頭,不禁好笑暗啐:急什麼?雨勢又不大。 忖著,便瞧見一抹纖瘦身影飛出,睇了下天色,隨即動手搬著木材。 有沒有搞錯?就憑她也想要將這一堆木材給搬進裡頭? 「丫頭,你家夥計呢?」這是怎麼一回事?這麼大的工房,就只瞧見她一個人?全都偷懶去了不成? 「他們忙去了。」她扁緊嘴,努力不瞧他。 這幾日,她一直住在筆莊這兒,不想知道他的消息,而他也未曾再叨擾過她,直令她以為他已經識相地離開,豈料他竟然還在!若是不理他,顯得她不夠大氣!可若要理他,又怕他得寸進尺,好為難噢,為何馮大哥還不回來? 「他們上哪了,怎能放任你這個主子獨自搬木材?」肯定是她威儀不夠,夥計們才沒將她給放在心上。 「他們和馮大哥送貢筆到渡口。」話一出口,她立即後悔了。 把她孤軍無援的狀況告訴他,他若是要戲弄她,她豈不是等於自找死路? 「哦,原來你已經把朝貢的貨給趕出來了。」挺了不起的,不過幾天光景,想不到她的動作倒是挺快的。 「嗯。」她輕點頭,努力和他保持距離,又很努力地拖著木材,可天曉得這些木材重得跟什麼似的,她使了半天的勁,卻不見木材移動半寸。天,眼看著雨勢就快要轉大了,要是不趕緊將木材收到裡頭,該要怎麼製造筆盒? 暗自擔心著,卻突地見著一隻大手探了過來。 她忙抬眼,微愣。「你……」 「你什麼你?這些木材不是挺重要的嗎?依你這種搬法,恐怕還沒搬動一根——所有的木材全都淋濕了。」咕,他可是難得好心,別壞了他的興頭。「去去去,去收那些獸毛,這些木材就交給我。」 「可是,這木材挺重的。」他到底成不成啊? 慕容悠聞言,微眯起魅眸,咬牙惱道:「你以為本大爺跟個姑娘家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嗎?」太小看他了吧? 他儘管纖瘦,但不代表他跟個姑娘家一樣! 「但是……」 「你到底要不要收獸毛啊?你沒瞧見雨下大了嗎?!」渾蛋東西,真是把他瞧得那麼扁? 哪裡來那麼多的但是、可是啊?這個老是縮著頸、垂著臉的蠢丫頭可真是知道怎麼惹得他火大。 看來,他不露一手,她是不會知道他慕容大爺有多了得! 「哦。」她輕點頭,收回視線,趕忙收回獸毛。 至於他要怎麼搬回那堆木材,她就不知道了。 「渾賬,這是什麼鬼天氣?說下就下,不過眨眼工夫,居然下得這麼大,把本大爺的衣袍都給淋濕了。」 將全數木材搬好時,慕容悠只沾了些許雨水,然而為了她,如今全都濕透了。 他怒目瞪向蹲在角落攤放獸毛的狄心良,見她斂下長睫、垂下小臉,佯裝忙碌地整理獸毛。 「也不知道是誰,笨手笨腳又手腳遲頓的,害得本大爺跟她一起淋成落湯雞。」他緩步走向她,索性蹲在她身旁,漂亮的魅眸直瞅著她。「你真有本事做出貢筆嗎?本大爺懷疑得很。」 聞聲,狄心良微微一顫,不禁又縮緊了頸項。 「我……」她語不成句地囁嚅著。 「你什麼你?本大爺錯怪你了?」是他眼睛壞了,瞧錯她踢翻了裝滿獸毛的簍子,瞧錯她將獸毛踩在地上,瞧錯她倉皇失措地收著滿地獸毛? 就因為她這麼笨,害他淋了一身濕! 「我……對不起。」她好不容易擠出一句道歉。 可說到底,還不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動作那般快,嚇得她有些失神,才會一不小心踢翻了簍。 「哼,本大爺不要你的道歉。」他撥了撥濕透的發,索性將束髮解開。「本大爺氣的不是你的笨手笨腳,而是你的眼神!」 「眼神?」 他冷睇一眼,隨即起身張望了下,走到工房一隅的桌上,隨手抓了條布巾走來上毫不客氣地往她身上一丟。 「就是你那種不相信本少爺的眼神!」還要他明說嗎? 她分明就是瞧不起他,真把他當成一般的紈絝子弟,以為他除了會逗弄人,八成沒有其他本領。 「我……」她縮了縮頸,拿起蓋在頭上的布巾。「這是要做什麼的?」 「還問?」他沒好氣地啐道:「本大爺是鐵打的身子,一點雨淋不倒本大爺,可你就不同了,瘦得跟鬼沒兩樣,還不趕緊將頭髮拭幹,要是染上風寒,別說本大爺沒提點你。」 換言之,是要她拭發,別染上風寒?「可你全身都濕透了。」 她抬手,想將布巾遞給他,卻突見他動手褪去衣袍,露出赤裸的上半身精瘦結實的肌理。 「啊!」她驀地捂住眼,放聲尖叫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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