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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聽鋪子裡的夥計說,有個男人跟著你一道到工房,而我跑進工房後,工人們又說,你上書房了,所以,我……」多怕呀——就怕一個不注意,他盯了好久的一塊肉就要叫外地來的狗兒給叼走了。

  「有什麼事嗎?」她不解地開口。

  「是沒什麼事,只不過近來不是工房正忙之時嗎?」見她疑惑地點了點頭,他咽了咽日水,才道:「可你卻一直都沒有來,我有些擔心,結果今兒個一來,便帶了個男人來……」

  偷偷地將視線往那頭探去,見著一雙不懷好意的黑眸,他嚇得趕緊收回視線,就怕待會兒又有什麼鬼東西砸上來。

  狄心良偷顱了慕容悠一眼,瞧他神色不善,不禁道:「他是我爹的舊識,不過是路過這兒,進來探探罷了。」

  「哦,是這樣子。」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無法安心,畢竟防備心極重的狄心良甚少會單獨與男人共處一室的。

  「心良,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能在這當頭還瞞著外頭的人哪。」慕容悠斂下長睫,眸底微現狡黠精光。

  「嘎?」瞞?她瞞誰了?

  「狄姑娘,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她怎麼會知道?她連他到底在胡語什麼都不清楚了,又能告訴他什麼?

  「心良,總不能因為世伯不在了,你就想要否認咱們的婚約吧。」睇著她有些慌亂、傻氣的模樣,他心裡正樂著。

  「什麼?」婚約?

  「可不是,要不,你以為我真有那般空閒的一路玩到徐州來?」唷,惱了?有趣,他還想知道她究竟會有什麼的表情。

  「我和你?」不是的吧?什麼時候的事?

  一開始他明明不是這麼說的,怎會現下又突地換了個說詞?

  「狄姑娘,你和他有婚約?怎麼會這樣?」褚遠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狄心良沒好氣地推開他,大步走到慕容悠面前。「你、你究竟是在胡說什麼?我、我何時與你有了婚約?」儘管斷斷續續,但她仍努力地連結成句。

  這人為何突地在這當頭胡說八道?

  他該要明白茲事體大,她的清白可不是能叫他胡亂放在嘴上糟蹋的;她知道他向來喜愛捉弄她,但這一回,他可是玩得過火了。

  「欸?我不是早說了嗎?」他佯裝愕然。

  「哪、哪有?」她氣得直跺腳。

  才不是這樣子的,可為何他撒起謊來竟是如此的臉不紅、氣不喘,好似真有過這麼一回事。他肯定是故意的,想要叫她發慌,所以才會故意在他人面前如此捉弄她。

  「欸,咱們都是這樣的交情了,倘若你不嫁與我,你還能嫁給誰?」語氣倒是挺愕然的,然而抹在唇角的笑意卻在在顯示他的惡意。

  「等等,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樣的交情?

  沒有啊,她和他沒有半點交情,甚至一點都不熟,只不過是被他欺負得很徹底罷了;就像眼前,他睜眼說瞎話,硬是要在旁人面前壞她名聲一樣。

  但以往怎麼欺她、捉弄她,她都可以得過且過,然而,清白豈能叫他隨意敗壞的?

  「你要我在這人面前說嗎?」迷人的黑眸睇向一旁傻愣得說不出話的褚遠。

  真是個礙眼的傢伙,瞧見他與她這般親密了,居然還不知道要趕緊滾遠些;不過,也托他的福,叫他靈機一動,想到如此好玩的法子。

  「你……」為何要故意把話說得這般曖昧,好似他和她之間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一般。

  「真要說?」他眯眼笑得很魅。

  眼角余光睇向一旁的褚遠,他眸底的笑意不由更濃。

  雖說他不知道這男人是什麼來頭,但聽他方才一席話,再傻也聽得出他對她情有獨鍾;哼,這丫頭倒是挺搶手的嘛,不過,說不準對方是看准了御筆莊的家世而來,壓根兒不是為她傾倒。

  「你、你在胡說什麼?」她急得直跳腳。

  「你的胸前有一顆紅痣。」他突道。

  「嘎?」她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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