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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一夜過去,她終究還是沒能厘清。原本一早要找他一道用膳,誰知道他竟出門了。

  “一大清早的,去哪了?”

  “二爺沒說,只吩咐了要咱們開始收拾家當。”夏煊如是道。

  易珂再問:“其他人呢?怎麼只有你在?”不是說要多留幾個人手保護她?可她東瞧西瞧,就只有他一個。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留下來伺候她。“大夥都有大夥的事做。”

  總不可能告知她,二爺給大夥發派了什麼任務吧?他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二爺獨獨將他留下。

  “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二爺沒說。”

  “你就不知道要問一問嗎?”易珂咂著嘴,眼神活脫脫像是在瞧一個愚昧無知的蠢子。

  夏煊張了張口,覺得自己真的委屈到無以復加……她不是說他不能過問主子這些事嗎?況且二爺沒交代就是拿捏不了時間,問了又有個屁用?可是面對咄咄逼人的她,他還是低頭了。“是屬下不好。”

  這樣可不可以?可以放過他了嗎?

  易珂瞪他一眼,頹喪地垮下肩,拖著牛步回房,照料方語那個黏人精。

  她坐在床上,耳邊壓根沒聽見方語的童言童語,滿心只想著,他這是急著要回京了,可方語的事都還沒能理出頭緒,到時候要是找不到方語的家人,又該如何處置她?總不可能將她丟在這兒吧?

  “姊姊,我在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方語說得正歡,瞥見她神色有點木然,不滿地嬌喝著。

  “有,聽著呢。”易珂沒勁地道。

  “我說什麼?”

  “……”瞪著她那張與她前生一模一樣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一股想捏她的衝動,不禁想,自己以往不像她這般討人厭吧?到底是怎麼養的,養得這麼嬌氣。

  易珂直瞪著她,越想越想不通。為什麼毫不相干的兩個人會長得這般相似?她和她的母妃也不過五六分像,為什麼大器的女兒會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天底下怎可能有這種事?面貌相似總得有幾分血緣關係,好比外甥肖舅,她四哥就和舅舅長得像,外祖應家所出的姑娘們,像她母妃這般出挑的並不多,出嫁後生女的似乎也不多。

  不過她倒是聽父皇說過,她和皇姑姑,也就是父皇同胞的姊姊長得極為相似,只是皇姑姑去得早,沒見過面。

  忖著,她腦袋劃過一道靈光,驀地想起四哥叛變的那一年,有個極得寵的侍妾,因為在府裡作妖,被四嫂拿下。本是要趕出府,後來發現有了身孕,所以被母妃送到莊子上養著,至於接下來如何……怕是四哥死時,那孩子都還沒出生吧。

  況且莊子是在京城西郊外,離這兒可遠了,但大器那時不就是被發派到莊子上嗎?如果大器在四哥叛變失敗後帶著那名侍妾離開……這有可能嗎?

  “姊姊!”

  嬌罵聲又起,易珂回過神直盯著方語的臉,心想侄女肖姑這種說法也是有的,如果她真的是四哥的女兒……

  “姊姊,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方語氣得直跺腳。

  易珂咂著嘴,拍著她,盡力地安撫。“有有有,你說,說,說,說呀。”看來,她像她的只有外貌,性情截然不同!

  她從不長舌的,小丫頭哪來這麼多話?

  ▼第九章 青樓遇險

  一整日,易珂本是等著問夏熾事情是否有進展,誰知道他竟徹夜未歸。

  上哪去了?難道他已經查到什麼線索了?

  她太想確定方語到底是不是她四哥的女兒,只是事隔這麼久,大器也死了,又不見那名侍妾的下落,不知道最終能查到什麼。

  她滿心期待夏熾歸來,然而就在她睡了午覺醒來,從方語口中得知夏熾回來了,立刻沖到書房尋他,可書房裡空無一人。

  走到廊上,夏煊剛好走來,瞥見她便急急調頭——

  “去哪?給我過來!”

  夏煊恨死自己為何偏挑這個時間過來書房,如果時間能倒轉,他絕不會在這當頭自找死路。

  “二爺呢?”

  “出門了。”

  “去哪?”

  “……二爺沒說。”夏煊垂著臉,不去看她那張冷到極點凍死人的臉。

  他真的不懂,姑娘才幾歲,怎能生出這種教他膽戰心驚的氣勢?等回京之後,他一定要跟二爺說,給他換個差事,隨便做什麼都好。

  易珂一雙春煦的杏眼冷得快掉出冰確子,一聲不吭地瞪著夏煊。

  夏煊努力漠視,把臉低到不能再低,才聽她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去給我查,查二爺到底上哪去,查不到就給我滾,這種無能的隨從,我不需要。”話落,她轉身回自己的房。

  夏煊險些腿軟地靠在柱上,無聲哀嚎。

  到底要他怎麼辦?他也想去蹲點盯梢啊,可是夏炬那個不要臉的硬是搶在他前頭,害得他不得不留守,如今還要逼他出賣二爺行蹤……蒼天啊,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阿煊,你在幹麼?二爺不是吩咐要找幾本醫書帶回京?”同樣是夏字班的夏煌走來,一臉不解地打量他。

  “阿煌,你說我該怎麼辦?”夏煊猶如溺水人,找到浮木就死命抓著不放,心酸一股腦倒出。“你說,二爺都交代了不能說,不能讓姑娘出門,偏偏姑娘非要查出二爺的行蹤……先前我就跟二爺說了,姑娘肯定交了壞朋友,恐怕得稍稍管束一下姑娘,二爺卻凡事由著姑娘順著姑娘,幾乎要將姑娘慣壞了,三天兩頭恐嚇我,都不知道日子要怎麼過了!”

  他這個隨從幹的真不是普通窩囊,倒不是真不能反抗,而是他根本不敢反抗,誰要姑娘的氣勢如此強大,只能縮著頭做人。

  夏煌聞言,面露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唉,忍著點吧,誰要二爺對人家姑娘有虧欠?自然得事事順著彌補。”

  “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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