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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聽出她的聲嗓不對勁,夏熾側眼望去,輕撫著她的頰,頰上的熱度教他心底咯噎了聲,隨即將她打橫抱起。

  易珂嚇得趕忙摟住他的頸項,細聲說得又快又急。「哥,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這兒人很多,這樣不好,你趕緊放我下來。」

  夏熾充耳未聞,腳步越跨越大步,前頭還有夏字班的護衛開路,一路暢行無阻將她帶進茶肆裡,挑了個臨窗的位置讓她坐下,命小二上壺涼茶,趕緊給她倒了杯,直接送到她嘴邊。

  易珂傻愣愣地看著他,還搞不清楚狀況,就已經被迫喝了一小口茶。

  本是要罵他男女授受不親,可茶一入喉,她才發現喉頭已經幹到發痛,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等喝完了一杯才舒服地籲了口氣,覺得腦袋似乎清明了些,不像剛剛頭昏腦脹。

  「好些了嗎?」

  「嗯。」她輕點頭,握著茶杯問:「你怎麼知道我不舒服?」

  「你的臉紅彤彤的,一摸又燙得很……是我不好,沒察覺你身體不適。」夏熾神色內疚地道。

  他慣於在烈日下疾行,就算被曬個幾天也不礙事,可她不一樣,她是嬌養的姑娘,身子骨本就比較弱,又有心疾……一個不小心,要是害她心疾再犯,他要怎麼放過自己?

  「我不過是頭暈,你也太大驚小怪了。」易珂沒好氣地道。

  夏熾驀地握住她的手,感覺她微涼的手慢慢有了點熱度。

  「唉,真沒怎樣,你也太緊張了些。」易珂瞅著他,感覺他手心的熱慢慢地傳遞過來,教她渾身不自在,畢竟她不曾與誰這般親近過,只得略施點力抽回自個兒的手。

  然而,他卻是不鬆手。

  「哥,咱們雖是義兄妹,可你這樣握著我的手,也是於禮不合的,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她沒好氣地道。

  到底是誰跟她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大庭廣眾抱著她走,如今還握著她的手……出門前還說得一副已經放下她,結果心裡還是掛著她,這樣他要怎麼得到幸福?

  「兄長照顧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嗯,似乎也不是那麼天經地義吧。易珂無聲歎了口氣,算了,他想握就握吧,如果能讓他覺得安心些。

  是說……會不會握太久了點?她垂眼,瞧他正翻看著她的掌心,長指更是細拿著她的指……這是在幹什麼?該不該叫停呢,她好像有點難為情,畢竟從沒人這樣碰過她的手。

  正當她要阻止他繼續翻看她的手時,聽他道:「夏煊說,昨日你趕進城時,拿馬鞭抽了人。」

  嗄?哈,原來如此,他這是在瞧她的指是不是握馬鞭握出繭來是不?好他個夏煊,改天抽他幾下出氣。

  易珂心底暗咂著嘴,可明面上嘴一扁,可憐兮兮地道:「哥,你不知道,我抽的那個人……」

  「抽得好。」

  「……嗄?」她是不是聽錯了?

  夏熾放開她的手,不疾不徐地道:「對於那等官家子弟敗類,半點面子都不需要給,你要是處理不了,儘管使喚夏煊和夏炬,畢竟他倆就是為了保護你才跟在你身邊,下次別再甩開他倆,知不?」

  易珂張了張嘴,這下子,心裡真是明明白白了。

  那兩個傢伙跟他告狀了,所以他才拐個彎暗示她。

  看來他們兩個還沒搞清楚狀況,不知道夏熾將他倆撥給她,他倆就是她的人,她就是他倆的主子,可他倆竟越過她找夏熾告狀……呵,夏煊這塊木頭只聽從他的命令,而且還使命必達,壓根沒當她一回事。

  真是好極了,那個傢伙,果真是欠教訓!

  還沒等她吭聲,就見有人朝他們這桌走來,她抬眼望去,是那個多年前元宵時見過,覺得有點眼熟的男人。

  「見過夏大人。」

  夏熾微回頭,起身朝他作揖。「康指揮使。」

  康?易珂輕呀了聲,瞬間就將這人想了起來。

  他是外祖父的外室之子,她的舅舅。外祖父向來風流,也曾養了外室,後來生下康起賢,外祖想帶回家認祖歸宗,無奈外祖母咬死不答應,只好讓他從母姓,雖沒將他養在身邊,倒也不忘照拂,他也爭氣,武舉之後謀了個地方武職。

  當年,父皇知曉他複雜的身世,因疼愛四哥也對他有諸多提拔,在將他外放歷練之前,也讓他參加了幾次宮宴,雖然母妃不喜,但她見過他幾回,覺得這人長得端正俊秀,心思正直,極為難得,所以才對他印象深刻。

  也正因為他姓康,所以在四哥宮變失敗後,他是唯一沒被流放或斬殺的應家人,沒想到他竟然在薊州。

  「有事想與夏大人請教一二,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康起賢嗓音低沉,俊朗眉目淡然。

  夏熾輕點著頭,回頭道:「在這兒待著。」

  易珂應了聲,看著兩人走到一頭低聲交談,不一會便將視線調往窗外,剛好瞧見盧晴走在對街上,她隨即起身走到門口,哪知立刻被人給攔了下來。

  ▼第八章 撿個小丫頭

  「姑娘去哪?」夏煊笑容可掬地問。

  易珂冷冷睨了過去,學他笑容可掬地道:「關你什麼事?背主的叛徒。」

  「姑娘……話不是這麼說的,二爺要咱倆隨侍在側的。」夏煊嘴角一垮,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昨天他被栽贓得還不夠嗎?他都還沒喊冤,她又說話刺人,他非得趕緊將教壞她的人找出來不可。

  「你說,二爺要你們兩個隨侍在側,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們兩個是我的人?」她冷聲質問著。

  夏煊看了夏炬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應了聲是。

  「那就對了,既是我的人,我就是你倆的主子,可你倆卻不聽我使喚,我還算是個主子嗎?我不是你們的主子,管我上哪去?」

  「是啊,你是主子啊。」夏煊簡直想喊她小祖宗了!

  「好,既然我是主子,我說不準跟就是不准跟,要是連主子的話都不聽,哪兒來哪兒去,給我滾遠一點。」易珂話落,直朝對街而去。

  夏煊和夏炬兩人傻愣在當場,不禁想這小姑娘明明養在深閨,到底怎麼有這通身威儀的?

  「這……到底該不該跟?」夏煊無奈問著。

  夏炬也無奈地看著她瞬間被人潮淹沒的身影,只覺得日子好難,跟與不跟都是錯。

  「盧晴。」

  肩上被拍了下,盧晴回頭見是她,餐笑道:「真巧,燕姑娘也來了。」

  「我問你,昨日你有沒有去城南?」她連寒暄都省了,低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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