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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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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真是不要她,就別對她溫柔,別讓她像個傻子期盼著他的情愛! 「小姐,別鬧了。」 他嚴厲的目光如刀,橫刺入她的心窩,他沉冷的嗓音似箭,如雨般深紮入她的魂魄,讓龐月恩宛如從天堂直墜地獄,氣得將硬綢丟進河面。 「你,無理取鬧則上官向陽暴喝,想要立刻躍入河中,可那艘插滿夏侯府旗幟的畫舫未遠離,不能輕舉妄動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硬綢在河面載浮載沉,祈求著硬綢別沉得太快。 「我無理取鬧?你利用我,還敢說我無理取鬧?」龐月恩澈豔水眸噴濺著憤憊又惱怒的火光。「邀我遊河?上官向陽,你到底打算要怎麼羞辱我才夠?」 她事事為他,事事在乎他,只要事關於他,她幾乎沒了理智,難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推心置腹,情愛思念都給他一個人,他是瞎了還是聾了,怎麼可以漠視到這種地步?怎可以當著她的面,接過其他女子遞出的情物? 上官向陽死瞪看半沉的硬綢,擔心它消失不見會斷了訊息,怒氣在胸口翻滾著,可咬牙一抬眼,對上她的控訴模樣時,不由得一怔。 「小姐……」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已經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你到底還要我怎樣?」龐月恩氣得渾身打顫,一出口竟是破裂的哭音。「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如果阻檔在兩人之間的是她龐家三千金的頭銜,她隨時可以不要,只要他要她,她可以放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他呢? 她笑得苦澀。她不是早已經知道答案,卻仍不願也不敢面對。 「……我知道。」 聞言,龐月恩倒抽一口氣,只覺得耳邊有雷聲自天際轟然襲來,震得她險些站不住腳。 他知道?他知道?她眯起盈滿淚水的眸,傷心地哭吼。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視而不見,甚至拿我當幌子收其他姑娘的定情物,你——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明知道她的感情,他卻連響應愛與不愛都不願,若是不愛,至少也給她一個痛快,不要拖拖拉拉,讓她徹底死心吧! 不!他沒有對她的喜歡視而不見,也沒有拿她當幌子,她誤會了! 上官向陽心疼地將她扯進懷裡,大膽地摟著她。「我也喜歡你……」聲音極輕地向她告白。 然而他的嗓音再輕盈,仍落在她的心窩裡,一併攪進她的盛怒。簡單五個字,瞬間安撫了她痛到快發狂的魂魄。 畫舫上的時間恍若靜止,兩人立在沉落的夕陽絢霞之間,龐月恩睜圓水眸,急促呼吸,難以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明明想開口,卻不敢問,怕只是夢一場。 但他的懷抱是熱的,他的心跳沉重急促,就連擁著她的力道也大得快要讓她不能呼吸,可她卻愛上如此緊窒的擁抱。 若能以不呼吸換得他舍禮忘俗的擁抱,這一生已足夠。 她要的不多,也不過卑微的期盼他回眸揚笑,要的只是一份真誠同等的愛,如今,她真的擁有了嗎? 「月恩,我喜歡你。」過了良久,那聽似歎息的輕音再次從她耳邊響起。 她心尖抖跳,莫名激動著,淚水如珠滾落,終於……她放任自己的情緒,伏在他肩上哭得像個淚人兒。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那沉若川河流轉的朗嗓,竟令她如此感動,忘了身份,忘了禮教,在這重要的一刻,她只想要賴在他懷裡哭,就算哭瞎了眼,若能賴他一生一世,她也滿足了。 兩人回到龐府,早已過了掌燈時分。 龐月恩一改以往爽颯的作風,在上官向陽面前羞澀得像是個小媳婦,連一道用膳時也顯得秀氣文雅許多,還不時自眼睫底下偷覷著他。 有一口沒兩口地吃了一會後,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都濕透了嗎?」 上官向陽看向她,點頭,「都濕得差不多了。」 「……對不起,都怪我沒先問清楚。」她垂下臉,羞愧得想死。 看她嬌憨又羞搬欲死的姿態,他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 打在畫舫上相擁到日頭西沉之後,在小雲兒提醒之下,他們才打著燈籠在河面上尋找那塊硬綢。 上官向陽說,坐在那艘畫舫上的姑娘正是上官府的金賬房上官凜,不易浸水的硬細裡頭包的是她擬定的復仇大計。 「沒關係,烘乾就好。」他好笑地安撫。 她撇了撇唇看向他。烘乾有用嗎?上頭的字都糊成一片了,就算烘乾了,一樣糊得難辨字體,不是嗎?應是他好心不舍責難她才這麼說的,這麼一想,不禁感動于他的寬容,但一想到船艙窗口上那張濃1女豔抹的臉,她立即皺起秀眉。 「那個打扮得像是花娘的姑娘真是上官凜?」儘管他已向她說明一切,但她還是忍不住狐疑。 記憶中的上官凜堪稱清秀,總是笑而不語,但有些懶,也似乎刻意與人保持距離,初知她是上官府統籌所有產業的金賬房時,她真嚇了一跳。 畢竟知曉上官府金賬房身份的人不多,就連上官府名下的商號掌櫃,儘管見過她,電不見得知道她就是金賬房。 而她是在爹與世伯交談時無意中聽見的。 「嗯。」上官向陽輕聲應看,掏出早已濕透且糊成一片的上等宣紙,隔著些許距離,以燭火烘烤。 「她扮成花娘怎麼報仇?世伯去世時,她到底是上哪去了?」 「當初她察覺事情有異,不忍心老爺兩地奔波,於是自動請纓南下,發現事情太過詭異,便留下調查,卻沒料到老爺的身體等不到她趕回來。」上官向陽烘烤著紙,分出心神瞅著她回答。 「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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