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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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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他笑臉以對,右手握得死緊,恨不得將掌中的紙屑掐成粉末。 “少來。拿來。”龐月恩對他勾指。 上官向陽露著笑,唇角卻開始抽搐。 “上、官、向、陽——”那蔥白玉指勾得緩慢,等看他自動呈上。 他閉了閉眼,伸出右手,緩緩張開。 “這是什麼啊?”龐月恩看著他掌心糊得無法辨識的紙末。 “忘了。”他臉上依舊保持微笑。 龐月恩拾起他掌心的紙末,原本還以為自己猜錯了,但仔細一聞——“柳帖?”紙末上頭薰染著牡丹花香,正是柳帖上頭必定有的氣味。 上官向陽俊臉輕抽了下。 都成紙末了,她還認得出來? “你竟然真撕了柳帖?”龐月恩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驚喊,“這是王爺的帖子,你……” 她捂著嘴,好半晌說不出話。難怪那天她溜出王府,王爺沒派人過府探問,她原就覺得古怪,接下來一連數天也都沒半點問候或帖子上門,原來,是被他給攔截了。 “為什麼?”她脫口問。 上官向陽垂下眼,隨即揚眉輕笑。“為什麼呢?” “是我在問你。”她沒好氣地道。 “你以為呢?” “我?”怎麼又把問題推回她身上了? 龐月恩攢起秀眉,卻聽見正廳方向傳來腳步聲,她回頭探去,聽見跑來的僕役喊,“上官總管,邢老有急事找你,要你趕緊到水房偏廳。 “賬房少了一百兩?” 一到水房偏廳,邢老一臉凝重嚴肅地說出要事,接著就以極度懷疑的視線打量上官向陽。上官向陽不以為意地垂眸思忖,反倒是跟著前來的龐月恩哇哇叫著。 “邢老,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喜歡邢老看向陽的眼光。 “小姐,事關重大,要是老爺查辦下來,押解府衙是小事,壞了龐府門風事大。”邢老橫眼探去,早已當上官向陽是竊賊。 “邢老,照你這麼說,你根奉不須查辦。就直接認定向陽是賊了?” “哪裡需要查辦?”邢老冷笑看,雙眸矍棟。“賬簿在他手上,賬房的鑰匙也在他手上,賬房裡的錢財,來來去去都得要經過他,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夠動用賬房的錢?” 說來也巧,他今天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要查查,誰知道竟真的短少了一百兩,要說不是上官向陽拿的,難不成銀兩會憑空消失? “喔照邢老這麼說,邢老又是怎麼發現賬房少了一百兩?”龐月恩涼涼地問。 邢老黑眸一黯。“小姐是懷疑老奴動了手腳?” “賬房鑰匙,爹手上有一把,邢老手上也有一把,就算邢老把手上那一把交給了向陽,只要邢老想動用賬房的銀兩,只消跟爹拿鑰匙就成了。”事關心上人的清白。她頭腦清楚,口齒分明,三兩句話就堵得邢老說不出話來。 邢老一張老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小姐是認定老奴惡意栽贓他?” “可不是嗎?若要說有嫌疑,邢老和向陽都有嫌疑,不是嗎?” “小姐,老奴願以項上人頭證明自己的清白。” 龐月恩努了努嘴,明知道邢老這種正直過了頭的人,別說偷,連起念都不會,可問題是,他的眼神和舉止,根本就已認定向陽是賊。 這想法,讓她很不服氣! “小姐,邢老不可能做這種事。”上官向陽歎口氣,心喜她替他出頭,但就怕她的做法會招來反效果。 “不需要你開口證明我的清白,瞧瞧,光是你腰間那串翠玉珠就不知道值上多少錢,憑你的晌銀,豈可能買得起質亮色潤的玉珠?” 邢老一開口,龐月恩看向他腰間的翠玉珠,不禁嚇了一跳。咦,怎麼這串玉珠愈來愈少顆了? 他怎麼一點都不珍惜這玉珠?還是說,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龐月恩狐疑看著他,上官向陽卻不吭一聲。 若是以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說這是凝小姐贈與的,問題是,先前他對待凝小姐太過,已惹來蜚短流長,若是再把她贈玉珠的事說出來,豈不是又要添上一則閒話?思及此,他便決定保持沉默。 “怎麼不說話了?你說不出出處,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默認什麼?那是我送他的。”龐月思想也不想地搶話。 邢老瞪大眼,看著她,再看向神色不變的上官向陽。“小姐,玉珠豈能胡亂贈人?”玉石環飾是定情物,豈能隨便送?一旦送了,就算是私訂終身了。 “為何不能?邢老,你看仔細了,這玉珠他多不珍惜,總數二十一顆,瞧瞧,現在居然只剩十七顆……唉。”龐月恩搖頭晃腦歎著氣,眸子卻賊溜溜地瞟向身邊人。 呵呵,她想通了!這翠玉珠真是好用,不但可以辟邪養氣,偶爾還可以童來彈彈人、打打蝙蝠,真是妙用無窮,佩服佩服! 上官向陽經她這麼一說,想起她錦荷裡的翠玉珠,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早就知道他暗中拿翠玉珠做了些什麼“好事”。 那麼,他那些雕蟲小技,她全都看穿了? 上官向陽咧嘴笑開一口白牙,龐月恩見狀也跟著笑彎了水眸,所有情感盡在不言中,一個笑便解了彼此心中的愁緒。 兩人暗自眉目交流,完全忘了一旁邢老的存在,直到邢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老臉從豬肝色轉成鐵黑,忍無可忍地開口暴吼,“你膽敢將小姐送給你的翠玉珠給遺失了四顆,你將小姐的心意當成什麼了?” 這一怒吼,兩人先對視一眼,然後傻愣愣地看向氣到怒髮衝冠的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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