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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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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屬下對冉才人絕無非份之想。”走上前,則影難得為自己平反。 李鳳雛驀地停下腳步,眸色詭譎難辨。“你以為本王對那丫頭有興趣?”否則一個平常那麼寡言的人,怎麼今兒個變得這麼多言? “屬下不敢揣測王爺的心思。” 不甚滿意的哼了聲,他朝旁瞧去,瞥見樹上竟系有黃色絲帶,順著一列梅樹探去,竟每株上頭都系著,一直延伸到底。 誰這麼大膽? 在樹上系絲帶,是在招冤魂,這是宮中的一大禁忌,除他以外,誰有膽子在宮內舉旗造反?除非是個不懂規矩的—— “那個蠢丫頭!” 他足不點地的沿著系絲帶的樹列而去,在拐上兩個彎後,找到了在綁絲帶的冉凰此。 她壓根未察覺他的接近,只是很專注地把絲帶系上,走個幾步之後,再綁一條。 再走近她一點,李鳳雛甚至可以看見她笑得有幾分得意,甚至還哼歌,看起來心情相當好。 “你在做什麼?”然後他悄然貼得更近,自然地將手中的狐裘帔子往她肩上披。 冉凰此嚇得原地跳了下,然後肩頭立即無力垂下,連看看身旁有沒有人都嫌懶,也不掙扎,反正那只是浪費她的力氣。 “王爺今兒個怎麼有空?”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絲帶,心跳得很快,呼吸好亂。 聽說,那晚,她喝醉了;聽說,那晚,她喝醉之後,是攝政王抱她回良鳩殿的;聽說,那晚,她被攝政王抱回良鳩殿之後,他還在她寢房裡陪了她一會……鸝兒說一會,雋兒說約一個時辰。 母子倆時間觀念大不同,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那段時間裡,他對她做了什麼?又為什麼他們眼睜睜看著她落進惡狠手中卻不救她? 鸝兒說,她怕~嗯,這種說法,她可以理解;雋兒說,他認為攝政王不會欺負她……誰保證啊?說不定她睡死了,被那樣這樣,而後翻過去又那樣這樣的,說不定又…… “想本王?”她檀發挽成髻,露出細緻雪白的頸項,誘得人想要親近,而他不想與他人分享,所以將帔子再拉高些,徹底隱藏那秀美的頸項。 “誰、誰想啊?”她嚇了一跳,突覺頸項上頭印著古怪的觸感,微溫帶著些許濕意,那感覺,像是他的唇。 意識到這一點,她粉顏燒燙,就連耳根子也紅了,腦袋亂成一團。 李鳳雛看著她紅透的耳根,長指輕撩起她幾綹落在肩上的髮絲,湊在鼻間輕嗅。“本王倒是挺想你的。” “想、想我?”她聲音陡尖,發現頭上多了把傘,撐傘的是則影,而肩上不知何時多了件好暖好柔的帔子,李鳳雛正準備替她系好繩結。 這是什麼狀況?她朝他身後的則影探去。 “怎麼,當著本王的面勾搭男人?”李鳳雛深沉的黑眸直瞅著她,眸中的不滿顯而易見。 “我?”她一頭霧水。“我勾搭誰了?” “你喜歡則影?”他不答,反問得像是漫不經心。 “嗄?” “你忘了你已經是皇上的人了?” 冉凰此這才聽清楚他到底在問些什麼,不禁氣悶。“王爺也知道我是皇上的人嗎?這麼說,不是在自打嘴巴嗎?” “你侍過寢了?”視線落在他結的繩結上頭,底下是她白皙若雲的肌膚,指尖輕滑過時,上頭還殘留著細膩如緞的觸覺,是男人都會著迷,不會放過。 李雅那色欲熏心的昏君,會放過她嗎? “……沒。”沒那麼倒黴好不好。“只是人言可畏,王爺還是別和我靠得太近。” 不過,現在說這些好像也已經太遲了。春搜那日,托他的福,她突然成了後宮最不受歡迎的人,但也無所謂,她樂得輕鬆,隨時可以在後宮走動,不用到處串門子。 “本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誰管得著?”他哼了聲,輕柔地替她系好結繩。 冉凰此被他突來的溫柔舉動懾住,傘外,細雪如銀絲,傘下,兩人相依,他的大手在她的頸項邊上遊移,有意無意地掠過,力道非常輕柔,而他垂下的長睫濃密,將他那雙有神炯亮的大眼襯得更加有形深邃,而他的目光,落在她風平浪靜的胸口上。 她突然覺得有點羞,偷偷把襦衫的襟口拉緊一些。 “王爺為何要送我帔子?”太安靜了,她不得不發出一點聲音掩飾過急的心跳。 “因為有個傻子脫了帔子。” 他送帔子,就如同她把帔子送給雛鳥避寒,只是如此罷了,也只能是如此。 呃……難道春搜那日,他都看見了?冉凰此看左看右,就是不看貼得很近的男人。“可是,這帔子是王爺隨身攜帶的——” “因為本王記得有個傻子老裝成小老太婆,好像本王多虧待她似的。”他繼續哼,更加逼近她,逼得她非得要把視線落在他臉上。“你好大的膽子,本王看著你,你竟看著則影?” 真是教人太不快了! “哪有!”只是沒東西好看,視線剛好落在則影身上而已好不好。 “是嗎?”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彎起,在心頭的古怪重量,不知在何時減輕了不少。“則影是本王的貼侍,沒本王的命令,絕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冉凰此皺起眉,很認真地咀嚼他話中的意思。“他動不動心,關我什麼事?” “你沒喜歡他?” 她眼皮抽動著。“我哪有!”他到底是憑哪一點判斷的? “除夕那晚,你極親熱地抓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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