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大人有福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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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真恨自己怎會如此沒出息,老是教她左右情緒,在她面前他總是窩囊又愚蠢,他都不肯相信自己竟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阮歲年抿了抿嘴,咽下心底的酸楚,顫著聲道:「我只是想說……昨兒個的事還沒跟大人道謝。」 一聽到她提到昨晚,他就想離開,可聽到最後,他腳步一頓,遲疑地問:「……道謝?」 「嗯,幸好昨晚有大人出手護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一口氣說完,再深吸一口氣,道:「大人是不是因為我昨晚險遭輕薄,認為我不再清白,所以才不想見我,不想聽我說話?」 夏燁直睇著她淚珠打轉的眸,將昨晚的事想過一遍,脫口道:「不是。」 所以,他倆並不是夜訴衷曲被他撞見,而是戚覺闖進院子意圖不軌? 她院子外的護衛到底在搞什麼鬼! 阮歲年眨了眨眼,像是松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小聲詢問:「既是如此,大人昨晚為何般傷?」 夏燁因為真相大白,鬱悶瞬間散去,再聽她這麼一問,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心裡有點忐忑。 「我……」話未盡,他突地咳了起來。 她直睇著他,這才發現他的氣色極差。「大人,你是染上風寒了嗎?」昨晚那麼冷,他還將袍子蓋在她身上,頂著風雪回隔壁,怎能不染風寒? 「沒事。」他忍住了咳,半晌才又道:「我沒事。」 對上她滿是擔憂又愧疚的神色,他不禁笑得自嘲。 瞧吧,光是她一個眼神,就能教他一掃陰霾,真是夠沒出息的。他爹要是還在世,怕是要笑破肚皮了。 「我真的沒事,你如果只是想說昨晚的事,不需掛在心上。」半晌,他啞著聲說著,轉身就要走。 這實在不是他慣于應付的場面,他一心只想走。 「大人,舍弟能進國子監是大人幫忙的嗎?」她急聲問著。 「阮歲延要是沒點本事,祭酒不會舉薦他。」他沒回頭,話落又走得更急了。 阮歲年直睇著他的背影,心想他這是承認是他幫忙牽的線了,可她卻來不及問他為何這麼做。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似乎能看穿她的心,做的全都是她擱在心底的事。 但她沒有被看穿的不安,甚至心暖暖的,覺得有個人站在她的身旁,隨時可以拉她一把,教她心安極了。 一個時辰後,阮歲年調配了幾味可以袪咳的花茶,包了幾包後讓榴衣送到隔壁給他。 沒一會,榴衣回來了,卻道:「小姐,不好了,夏大人病倒了。」 「怎麼回事?」阮歲年急問著。 「我一說明來意,夏家的總管就將奴婢迎了進去,可在偏廳裡等了一會,那總管才說大人像是昏過去了,急著去找大夫,奴婢便趕緊回來了,連花茶都沒給。」榴衣將包好的花茶往桌面一擱。 阮歲年聞言內疚極了,心想一定是因為他將外袍給了她,他才會染上風寒,今日是大年初一,很多醫館肯定都休息了,他要上哪找大夫? 「小姐,別擔心,大人可是首輔,要是京裡的醫館都休診了,也能入宮請太醫。」瞧她攢緊秀眉,榴衣不由輕聲安撫著。 對喔,瞧她急的,竟把太醫都給忘了。 有太醫在,肯定不會有什麼大事,可她依舊內疚,滿腦子想著他灰敗的氣色,心裡擔憂不已。 就連晚上闔家吃了一頓飯,本是要慶祝弟弟能進國子監,她卻是笑容勉強地附和。 直到回自己的院子,她終究按捺不住,抓著榴衣道:「榴衣,你陪我去夏府一趟吧。」 「小姐,夜都深了,您……」別說成親前新人本該避著,一般未婚夫妻更不會隨意出入對方家裡。 「我只是去問一問,否則我今晚肯定沒法睡了。」 榴衣知道她是內疚不安,想了下,終究還是點了頭。回頭替阮歲年再添了件夾襖,搭上了狐毛斗篷,帶著她從角門離開,她再去敲夏府的門。 說明了來意後,門房立刻將她倆給迎了進去。 「阮二姑娘。」夏煜得知阮歲年進府,忙來見她。 「你家大人可好?」她急聲問著。 「我家大人先前喝了藥,熱退了些,氣色也好了些,眼前正準備熬第二次藥。」夏煜見她神色不安,眉頭不由挑了下。 莫非阮二姑娘對他家大人有意,要不怎會夜登夏府? 他家大人很明顯地對阮二姑娘不同,要是能讓她去見大人,大人必定開心,說不準病情也好得快些,尤其大人現在明明病著,還不肯安分地躺著休息,仍處理著手邊的公文,旁人勸都勸不聽,要是阮二姑娘去勸,肯定有用。 「阮二姑娘要不要去見見我家大人?」夏煜試著詢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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