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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不用先跟我這個皇兄請安?」旭兀術神采極俊,臉上卻有縱欲過度的痕跡。

  她撇唇哼笑。「要依禮,皇兄也該先跟我這個太子請安吧。」

  在尚未有人攻下邊防之前,她還是繼位呼聲最高的太子。

  「你!」旭兀術惱怒的揪起她的衣領,不意瞥見她頸間紅暈,怪笑了起來。「哎啊,向來不近女色的小子開竅了?」

  璽不解地瞅著他,眼角瞥見拔都橫過手臂,不語地抓住旭兀術的手,微微使勁的力道教他承受不住地鬆開她。

  「對象是誰啊?啊啊,你一直待在征北王身邊,不會就是征北王給你留下的痕跡吧。」他嘴臉鄙夷,目光輕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近女色肯定有鬼,如今搭上征北王,是不是有意要聯合他來打擊咱們?」

  「你在胡說什麼東西?」璽一頭霧水,卻見拔都閃身擋在她面前。

  「那是我留的。」他說。

  霧水已經連成一大片了,她還是聽不懂。留?留了什麼?她不覺抹了抹頸項,想著方才旭兀術的視線,驀地想起世於將啃過她的頸。難道說他留下了什麼痕跡?

  「早就知道你們老窩在一塊肯定有鬼。」

  「那又如何,大皇子不也有男妾?」拔都面無表情的回答,冷厲神色令人不寒而慄。

  聽聞兩人對話,璽總算明白拔都是在替她澄清。只是這種澄清法,不是更……唉,算了,她明白他的用心。

  清清喉嚨,她乾脆當做沒聽見兩人對話,若無其事地問:「我的母妃在哪?」

  「在主營。」旭兀術提步先往內走。「我要跟父汗說你辦事不力,卸去你的兵符。」

  「還敢說呢,旭兀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什麼鬼!」

  她快步跟上。

  「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哼笑了聲,路經各大營,踏進主營,先是瞧見父汗在旁,而母妃則躺在炕床上。

  她輕喚,「母妃。」

  柳妃聞言,從炕床上掙扎著起身。「璽,我的孩子……」

  「母妃。」她快步迎向前,將母妃擁入懷裡。「孩兒不孝,讓母妃擔憂了。」

  「你離開這麼久都沒有半點音訊,真是教我好擔心。」柳妃低泣。

  「母妃,對不起。」她只能歎息。

  旭兀術踏進營內,對著父汗就告狀。「父汗,太子混進征北王身邊非但沒殺了他,反倒還救他,顯然居心叵測。」

  璽怒眼瞪去。「那是因為我要取信於他!」隨即又拱拳向前。

  「父汗,我潛進征北王身邊,熟悉邊關地形,他日若要攻城絕非難事。」

  絕不能讓旭兀術搶了她的兵符,由她親自執掌才能掌握整個戰況,才知道怎麼做方能讓兩方傷亡減低。

  「璽兒可在征北王面前露了餡?」可汗問著。

  「回父汗,沒有。」她睜眼撒謊。

  「好,後日迅攻,就由璽兒帶兵,趁征北王不備,取下他的人頭!」

  她怔住。後日?這麼快?

  「可汗,璽兒才剛回來,你便要她領軍?」柳妃忍不住進言。

  「讓她多歇個兩日吧。」

  「這有什麼問題?他想歇個幾日,攻城就交給我。」旭兀術可是躍躍欲試。

  那怎麼成?璽雙拳一拱,沉聲請求,「父汗,請給我幾天時間統整所有軍力,擬定計劃再出兵。」多拖個幾日算幾日,她心裡頭的傷還痛著,她不要這麼快就在戰場上與他相對。

  「……若教其他皇子占了先機,屆時可別怪父汗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我明白。」她才不希罕,緊握著太子兵符,只是不希望無辜百姓被無情戰火波及罷了。

  ***

  一襲蒼藍戰袍,上頭精繡狼紋,手持五尺兩寸寒鐵打造的長劍,銀亮盔甲下懸狼形雕鏤的面具,遮去璽絕美的五官。

  她一人獨前,五萬大軍在後。

  迂回數日,在其他皇子不斷征戰被擊潰後,她終究逃不過與征北王一戰的命運。

  關前的山徑已被韃靼大軍整個包圍,她居高臨下地望著底下迎敵的大明軍隊,兩方相距一裡遠,而他,征北王,一馬當先,玄色戰甲,龍形頭盔,猶若當年戰場初交手的模樣,她的心隱隱顫動。

  該怎麼做,才能讓雙方相安無事?

  因為他,害得她全盤計劃都得從頭開始,但不管怎樣,她真的不想殺他……她寧可殺盡天下人,也不願他死在她刀下。

  她忖著,遙望著他,等待嗚鼓瞬間。

  妖豔的霞光落在疊嶂的翠巒,藍藍的天趨於黑暗,在繁星初上的瞬間,擂鼓震天,在空中盤旋回繞不休,震得鳥驚竄飛,怒馬鮮衣,天際的萬千刀刀寒光閃閃。

  「韃靼太子璽,拜請賜教,」深吸口氣,她揚起手中長劍,張口吼著,潤亮渾厚的嗓音響徹整座山頭。

  「駕!」她夾緊馬腹,愛駒立即狂奔,迎風而去,她美目微眯,注視他策著戰鬼奔來。

  騎在戰鬼上,世于將身形俊美,英姿颯朗,猶若天降戰神,目光熱切,唇角勾著溫暖的笑,仿佛不是來應戰,而是來會情人。

  她見狀更惱,低吼一聲,「賜教!」待距離漸近,便揚起手中長劍,朝他直挺殺去。

  世於將輕易以劍相抵,兩人在馬上交手,霎時劍影齊飛,火花跳濺,映亮夜色,鏗鏘聲殺破靜謐夜色,兩方大軍各居一隅,無人打擾兩位主帥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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