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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對呀,他哪裡需要軍妓?這兒不就有他的紅粉知己!哼,抱得那麼緊,摟得那麼溫柔,令人心煩極了。

  「朝霧,來,先過來這兒,我請了個大夫與我隨行,先讓她替大哥診治。」

  「是嗎?」朝霧聞言,不禁秀顏泛紅,羞赧自個兒竟在外人面前哭得淚流滿面。

  她羞澀抬眼,看著來者,水眸不由得瞠圓。

  璽愛辛不解的與她對上,隨即別開眼,來到炕床邊診治世於略。

  看著他紫中泛黑的唇色,她連脈都不把了,直接拉開他薄衫衣襟,掃開懸在他胸膛上的護身符,將耳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聲。

  「你在做什麼?」世於將見狀,一把將她扯起。

  居然當他的面把臉貼在其他男人的赤裸胸膛上,就算那人是他的親大哥,他也不允許!

  她翻動眼皮子。「大哥,你別鬧了,現在沒空和你玩。」她沒好氣地甩開他,再貼上世於略的胸膛,且左右前後小範圍的聽聲,再以指輕敲,一處敲過一處,驀地跳下炕。

  「大哥,幫個忙,把燭火拿過來。」她掏出包袱裡所有家當,邊說邊指揮著。「還有,這位姑娘,能請你去拿多點紗巾來嗎?」

  朝霧傻眼地看著她,而後緩緩點頭,立即下去吩咐。

  「愛辛,你有法子了?」世於將拿起燭火跟在她身後。

  「不知道。」她取出包袱底下的小扁盒,拉開盒面,裡頭是一根根的細針。

  「不知道?」

  「試試吧。」手上夾著數根細針,又將匕首插在腰帶上,她認真地說:「大哥,我現下要使的是帖猛藥,打得動,就有救,打不動,神仙來了也沒用。」

  「我大哥病得這麼重?」他沉下臉,滿限陰霾。

  「是很重,相當嚴重,他能夠活到現下,我已經覺得很意外了。」走回炕床,她跳上炕,跨跪在世於略的兩側,想撬開他的唇將藥灌人,豈料他的嘴閉得死緊,她濃眉攢緊,手一伸便要將藥倒人自個兒嘴中。

  「等等,你又要幹麼?」世於將趕緊拽住她的手。

  「喂藥!」她不悅地皺擰眉心。「大哥,你不信我嗎?」

  「我若不信你,又怎會帶你來?」他只是猜出她的動作,不願她和其他男人如此貼近。

  該死,這緊要關頭,他在意的竟是該死的兒女私情!

  「這藥叫白河附子,是種毒,但也是種引子,是強心的藥引,你大哥的心就快要停了,我要先下猛藥再導血,不要打擾我,遲了,可別怪我。」璽愛辛眉目沉入泉底,無垢清澄如刀。

  「既然有毒,豈能讓你喂?」他一把將藥搶過,配著溫水,扣起兄長的下巴,全數往他嘴裡灌。

  璽愛辛看著他熟練的舉動,再次確定他確實是喜男風,面對自家胞兄都能夠毫不猶豫……算了,那是題外話,先救人要緊。

  她再次趴上世於略的胸口,聞聲,逐穴紮下金針,從左脅往胸中,再往鎖骨,而後立即抽出匕首,大聲喊,「紗巾!」

  剛捧著一堆紗巾入內的朝霧趕緊上前,還未來得及細問要多少,便教一道溫血噴得手上皆是濕膩,鼻息皆是腥味。

  「不夠!」璽愛辛將她手中的紗巾淨往世於略的頸間塞。

  世於將二話不說,扯下內袍紗質內襯,全數交給她。

  璽愛辛神色專注,再次趴向世於略的心間,驀地爬起,握緊粉拳,就往金針旁用力捶下。

  世於略驀地噴出一口血,整個人悶哼了聲,開始發出低吟。

  「大哥,幫我把藥取來。」她指了指桌面。

  「這個嗎?」世於將立刻取來那折磨他最多的一瓶藥。

  「沒錯。」她用力壓了壓世於略頸間小小的傷口後,將藥撒在上頭。

  「痛……」世於略雙眼緊閉,眉頭像快要打結。

  「會喊痛是好事呢,我大哥的大哥。」聞聲,璽愛辛總算松了口氣,跳下炕,又從包袱裡取出幾種已曬乾的藥草。

  「大哥,這些藥拿下去熬成三帖,兩個時辰讓他喝一回,三帖後再吃另一帖。」

  世於將立即將藥草拿出去,交代給軍醫處置。

  快手把事搞定,璽愛辛整個人疲乏得快昏了,想起床上的紗巾尚未收拾,卻瞥見朝霧已經回神,動作俐落地處理著。

  「姑娘,真抱歉,剛才求快,嚇著你了吧?」

  朝霧緩緩回頭,無塵秋水直挺挺地瞅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沾了血了嗎?」璽愛辛胡亂抹著臉。

  「不,你好像一位故人。」朝霧那水凝的眸眨呀眨的,像是要眨出一池水來。

  「故人?」意思是說,那人已不在世了?

  「愛辛,你累了吧。」世於將低沉的嗓音淡淡介入兩人方起的對話。

  璽愛辛回頭,怨他怨得很。

  「能不累嗎?」快馬三日,才抵達便要她立即救人,事態又緊急得不允許她耽擱,真是乏透了。

  「我帶你到偏房休息吧。」他輕輕牽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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