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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誰知,這幾個黑衣人沒有所謂的同伴情義,揮劍殺了被她架住的男人後便朝她一輪猛攻,她才頂個兩招,手上的長劍便震開了手,一個巴掌快得教她閃避不及,就在她跌趴在地時,她聽見——

  「瀲灩!」

  下一刻,她已經被人扛起,她張不開眼,但她感覺扛著她的男人直往樓上竄,意味出口處已被封,想要登高尋找生路,突然扛著她的男人踉蹌了下,往前僕跌的瞬間,將她甩了出去,頭部重擊地面,教她眼前一黑,只聽見應多聞抱著她呼喊著,她想回應,意識卻逐漸模糊。

  空,無止境的空,並非透明,而是一無所有,在微亮之間,她仿佛瞧見了斑駁的色彩,可轉眼成空,忽地又絢麗登場,色彩不斷地變換著、跳動著,讓她頭痛欲裂,痛苦地喊出聲,猛地張開眼——

  「瀲灩。」

  她看著陌生的床頂,慢慢地側眼看向一臉焦急的男人,忍著頭痛,緩緩退向內牆,啞聲問:「你是誰?」

  應多聞錯愕地看著她,心在胸口劇烈顫跳著。「我是多聞啊,瀲灩,你睡迷糊了?」他壓抑著恐懼,勾笑說著。

  「我不認識你,也不是瀲灩……」她說著,撫著包著布巾的後腦杓,看向古色古香的房內擺設,眉頭都快打結了。「這裡是哪裡?」

  應多聞抽緊下顎,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恢復記憶……更不敢相信當她恢復記憶時,她會將他遺忘……

  「多聞,瀲灩醒了嗎?」安羽端著藥碗在門外問。

  應多聞僵硬地起身,開門讓安羽入內。

  安羽一見她已經清醒,隨即將藥碗擱到花架上,喜笑顏開地拉著她的手道:「太好了,沒事了,大夫說過,只要清醒過來就沒有大礙,喝過幾帖藥養養身子就好。」

  她沒抽回手,只是不住地打量著,輕問:「你是誰?」

  「咦?」安羽楞了下,回頭看了眼應多聞,就見應多聞臉色鐵灰地倚在門邊,她忖了下,問:「我是安羽,你不記得了?」

  「安羽?跟我的母親同名呢。」她笑道。

  安羽抽了口氣,緊握住她的手,問:「是懷安嗎?」

  「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她話一出口,安羽欣喜若狂,應多聞則是滿臉不可思議,不敢相信她真是七王爺口中的懷安。

  而這個懷安的腦袋裡,並沒有任何關於他的記憶……是如此嗎?

  「我是媽咪呀,懷安!」安羽緊緊地抱住她。

  懷安一臉錯愕,眉頭是真的打結了,怎麼也不明白這位少女怎會說是她的母親呢?她的頭好暈好痛啊……

  懷安作夢也沒想到,就在給母親掃墓的路上發生車禍後,她醒來竟會是一家團圓,畢竟她失去母親已有二十年了,而在這裡,不同的形體裡盛裝的竟都是她的家人,她感覺很恍惚,很不真實,可偏偏她們所說的全都是她真實的記憶。

  「只是就不知道你當初醒來時,失憶的到底是原主花璃,還是你。」安羽皺著眉,怎麼也想不透。

  「應該不是我吧,總不可能我失去記憶,恢復時又把之前的記憶都給忘了。」她最後的記憶是車禍的一瞬間。

  「可是姊姊,我和媽咪會注意到你,是因為你吹了笛曲,那種吹法是你很慣用的變奏吹法,這兒根本就沒有人會。」似錦萬分篤定打一開始就是蘇懷安在這軀體裡。

  懷安偏著螓首,覺得實在是頭痛極了,乾脆往床柱上一靠,才又問:「那麼,那天我醒來時看見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在她清醒後的這幾天,她時而昏睡時而清醒,就今日的精神最好,確知在身邊的都是親人,教她感到安心,然而她卻不清楚她是怎麼來到七王爺府,更不知道在更早之前到底發生什麼事導致她受傷,而那個一臉不敢置信看著她的俊俏男子又是誰。

  「他……」安羽撓了撓臉,看了似錦一眼,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我指的是他跟這個身體的主人。」

  「嗯,是……」似錦一臉猶豫。

  外頭突地響起一道低沉嗓音,「沒有任何關係。」

  門開,她便見秦文略身著王爺朝服,威風凜凜地走來。

  她不禁笑道:「老爸真是很有王爺的模樣呢。」

  「傻孩子。」秦文略走上前輕抱住她。「都怪老爸不好,沒能早點找到你,讓你受苦了。」

  她敏銳地聽出語病,道:「老爸,照你這種說法,好像我來到這裡受了很多苦,可到底是受了什麼苦,你們卻沒人肯說,讓我很困擾。」仿佛他們都認定她早就投宿在這軀體上,可她卻一直在狀況外。

  「我的意思是說,從今兒個起,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嗯,老爸,可以再跟媽相逢,感覺很棒吧?」想到父親往後再也不用苦守相思,她就替他開心。

  她的父親一直是她最崇敬的人,深情、專情、癡情,又有一身好武藝,她想尋找的便是像父親這樣的人,可惜產量太少,導致她一直小姑獨處。

  「嗯,可是我也愛你。」

  「當然,怎能不愛我,我是這麼棒的……」

  碰的一聲,門板被人狠狠地踹開,甚至是破裂的聲響,就見那個男人鐵青著臉站在門前,一雙灼亮的眸子直瞪著自己。

  刹那間,她有種被捉姦在床的錯覺。

  秦文略緩緩放開了懷安,回頭看著應多聞的眼神就像是瞧見了什麼髒東西。「應多聞,你好大的膽子,膽敢一再放肆,真以為本王不敢動你?」話落,他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拎起他的衣襟,將他推出房門外。

  「王爺,就算是你也不能奪人所愛,你明知道瀲灩是我的妻子!」

  「信不信本王可以讓你再也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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