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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指揮使府的主屋大廳裡,瀲灩被一對義母女給包圍著,可誰也沒有先說一句話,只是靜默地看著她,看到她頭皮都快要發麻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形?瀲灩坐到腰杆都發酸了,可來人卻連口茶都沒喝,打從一進門就悶聲不響,只是不住地盯著她看。

  這種令人發狂的沉悶,到底是要她如何是好?

  「夫人,時候不早了,是不是要讓廚房準備晚膳了?」劉總管站在廳外問。

  瀲灩微松了口氣,便問了她倆,「不知道七王妃和宋三夫人要不要一道用膳?」

  「好。」安羽立刻點頭。

  瀲灩吩咐道:「劉總管,差人多備幾樣菜。」待劉總管一走,她便笑問:「不知道兩位今日前來是——」

  「瀲灩,你說你沒了記憶,對不?」安羽問著。

  「是。」

  「可是中秋那晚,你瞧見唯安的畫時你落淚了,你可有想過是為了什麼?」

  「……唯安是誰?」

  「我。」似錦想了下,便道:「瀲灩,這個軀體的主人名喚似錦,可我真實的名字是唯安,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七王妃也是,七王爺也是……在另一個世界裡,我們是一家人,七王爺是我的父親,安羽是我的母親,咱們在遇禍之後,在這裡重逢了。」

  瀲灩眨了眨眼,黑眸緩緩地望向地板,開始懷疑自己不是天才,因為她不是很懂似錦的意思,尤其安羽的年紀比似錦還小,要說兩人是親母女……她突然覺得頭有點痛,不過她說的另一個世界……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覺得這裡的一切總是和自己的想法有所抵觸?」似錦又追問。

  瀲豔歪著螓首,沒吭聲,但心裡受到小小驚嚇。確實是如此,打一開始她就覺得她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可因為沒了之前的記憶,所以也無從得知,「因此你認為,我也應該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而且是你們的親人?」

  「對呀!你應該是我的姊姊懷安。」

  「何以見得?」

  「你的笛聲,難道你壓根不覺得你吹奏的方式和眼下時興的截然不同?」

  那是因為她是天才啊。當然,這句話說出口就顯得她太高傲,於是她便道:「演奏樂器原本就有各種派別,方式就有些微的不同,要是更得要領者,可以融合各門各派,成為獨樹一幟的風格,所以這個也不值一哂。」

  似錦聽著,不禁頹喪地道:「娘,她這麼說又不太像姊姊了,如果是姊姊,她一定會說:因為我是天才。」

  瀲灩登時撫著胸口,懷疑似錦有讀心術,要不怎會把她的想法給讀了出來?

  這可奇妙了,這天底下有這般巧合的事嗎?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巧合,豈不是要教她們失望了?

  正忖著該如何委婉地讓兩人打消認親的念頭,耳力向來很好的她,突地敏銳地聽到屋簷上有異響,她蹙眉隨即起身朝外望去。

  「瀲灩,怎麼了?」安羽以為她心有不快,趕忙跟著起身問。

  瀲灩隨即朝她比出噤聲的動作,仔細聆聽,當腳步聲愈來愈多時,她的手心不禁汗濕。

  適巧瞥見劉總管從通往廚房的小徑走來,她隨即喊道:「劉總管,聽說二爺待會也會進府,不如今晚就開個小宴吧,讓後院那幾個護院一道過來用膳,那些護院可都是二爺挑選的頂尖好手,讓他們如此辛勞,稍稍犒賞也是應該的。」

  都是在二爺身邊待過的,光瞧她的臉色和用字,應該會猜得出有異狀,否則一般是不會要護院入席的。

  劉總管一聽,隨即機敏地道:「夫人,他們現在不在後院,我發派他們到中庭整理那座人工湖了,那座湖呀忒大,要沒個二三十人還真是辦不成事呢。」

  「你就帶著兩位夫人去瞧瞧湖景,一會順便把護院們都帶過來吧。」瀲灩笑道,拉過安羽和似錦。

  「這好,就讓兩位貴客瞧瞧這府裡是恁地風光明媚。」劉總管隨即走進廳裡,用眼神詢問著。

  瀲灩比了比上頭,朝他比了個手勢,他立即點頭,便對安羽和似錦道:「兩位貴客請往這邊走,讓小的好生介紹介紹這座府邸。」

  「瀲灩?」安羽不解地問著,見瀲灩搖了搖頭,擺著手要她們先離開。

  就在她倆跟著劉總管前往中庭的人工湖泊後,瀲灩隨即回頭,打算沖進暖閣尋找防身武器,可惜,晚了一步。

  幾抹黑影從屋簷跳落,將她從四面八方包圍住。

  她吸了口氣,看著他們手上閃動青光的長劍,強迫自己非要冷靜不可,因為這座宅子還來不及安排護院進駐,她只是要劉總管將安羽兩人帶往安全之處,而照這狀況看來,很明顯是針對她來的。

  「不知道幾位前來,所為何事?」她笑問。

  帶頭者見她氣定神閑,無一絲懼色,忖了下便道:「不過是邀夫人過府作客,夫人不需驚怕。」

  「哪個府呢?」

  「慶遠侯府。」

  瀲豔不禁暗歎口氣,還真是不難猜呢。「帶路吧。」

  幾人見她一個弱女子並如此配合行事,乾脆地收起了長劍,就在這瞬間,瀲灩沖上前,近身連拍一人數下,精准的點下穴位,再回頭依法炮製,轉眼間,倒下了四個,僅剩的兩個見狀,驚嚇之餘抽出長劍,卻不敢輕舉妄動。

  「想不想試試看?」瀲灩笑容可掬地問。

  「你……」帶頭的那位面露惱意,怒聲吼著,「用綁的也要將她綁回去!」

  話落的瞬間,就見屋簷又跳落了幾個男人,瀲灩臉上的笑意都快僵了,思緒快速運轉,在屋外的男人逼近時,孤注一擲,近身靠近帶頭的那位,毫不猶豫地朝他後頸的大椎穴點下,順腳踢點起地上的長劍,握在手中橫在男人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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