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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你想岔了,我跟他之間並不是那種關係。”

  “不可能的,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

  瀲灩咬了咬唇,有股衝動想下逐客令了。她還有一大堆雜事待處理,實在不應該再跟她聊這些毫無建樹的事。

  “當初我見你被人架走時直覺有異,便趕緊通知他,你就不知道他當時的臉色有多嚇人,而後他不是重傷了嗎?肯定是為了護你才會如此……而你,不也是為了他,把自己賣給了那位李二爺?”

  “既然你都知道我把自己賣給了李二爺,就該知道憑我這種身分是匹配不了他,更何況我們之間不過是一份恩情,並非情愛。”

  “才不是這樣。”

  “竹音……”饒了她吧,老天,她真的不想再談應多聞,她好不容易可以拿一堆雜事忙得不再想起他,為何還要出現一個竹音在她面前大聊往事?

  “瀲灩,你還記得我曾經非常喜歡他嗎?”

  瀲灩簡直想要直接翻白眼走人了,可偏偏竹音又拉住了她。

  “有一天,我見他在後院裡走動,便邀他進房,他以往總是不肯的,可那一回他允了,你可知道我有多開心。”

  “竹音,你說過了,我還記得。”很好,這個厭惡的回憶,也許可以讓她暫時拒絕想起應多聞。“他不就是個狼心狗肺嗎,與你有了肌膚之親,還收了你的錦囊,隔天又把錦囊還給你,你還哭得梨花帶淚,像這種混蛋,你真的可以對他吐口水。”

  對,她也可以順便吐上一口!

  竹音眨著迷蒙的大眼。“瀲灩……誰跟你說我跟他有肌膚之親的?”

  “他在你房裡過了一夜,不是嗎?”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她對他萬分厭惡,恨不得他能滾離她的視線之外。

  “可是,他只是睡在我房裡的榻上,還睡得縮手縮腳的。”

  “……嗄?”

  “他只是心煩不想回你的院落睡,所以便在我的榻上窩了一晚,而錦囊也是我替他更衣時替他系上的,他那時心神都不知道跑去哪了,肯定都沒發覺。”竹音說起往事,不勝唏噓,但也只有一下子。

  瀲灩聽得一楞一楞,從沒想過他真的只是單純的睡……仔細回想,他那時也說過,他不過是睡在竹音房裡……是她自己篤定認為男女共處一室必然有肌膚之親,可實際上卻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天啊,如果那時候沒有誤解他,如果那時他倆就察覺彼此的情意,也許不用等到李二爺,他早就帶她離開天香樓,也許日子只能求得溫飽,可是在無人識得他們的地方,他們可以過得無憂無慮,不像現在,她怕身分被人戳破,更擔憂他被攪進政變之中。

  “雖說我家相公不能與他相比,但我的相公是真正的謫仙下凡,他待我的好,讓我就連來世都想與他聚首呢。”

  瀲灩看著竹音難掩幸福的眉眼,不禁羡慕起她。

  謫仙……她相公,剛剛有見過一面,有點其貌不揚呢……不過,人不重在外表而是內蘊,真的看得出他們夫妻鶼鰈情深。

  而她和應多聞,是註定今生無緣了。

  命運,從一開始就因為誤解而走偏,如今就算想回頭,也已經無路可走了。

  又是一個了無睡意的夜晚,瀲灩躺在床上,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想起他們第一次的爭吵是因竹音而起,可如今卻教她得知竟是誤會一場……那是她第一次動手打他。後來又打過他一次,是因為她發了春夢,想著,她忍不住低笑出聲,笑的同時,眼淚卻也滑落眼角。

  如果能夠廝守,誰會選擇別離?

  她不走,他只會為她不斷地求恩典,如果有天真的觸怒龍顏,他又會落得什麼下場?一時的聖寵不代表他的仕途順遂,他要是繼續不知好歹,隨便編派個罪名都能教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怎能讓他為了她落到那種地步?任何擋在他面前的絆腳石都得踢除,當然,也包括她。

  所以,她沒有做錯,她流淚,只是因為曾經的錯過。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入睡,夢裡有他,就站在床邊看著她,輕柔地吻上她的唇……在夢裡她不禁想,自己到底有多欲求不滿,為何老是作春夢?!

  然而,當吻越發濃烈,纏得她的唇舌發痛,她不禁疑惑這個夢怎會如此真實?她猛地張眼,黑暗之中對上一雙眸子,她雙手一動,隨即被扣在枕側,抬腿要踹,卻被一雙長腿輕易箝制住,她想也沒想地朝那人的唇舌一咬,咬的力道之大,讓她瞬間就嘗到了血味,可男人仍沒打算放開她,纏吹著她的舌,在她趁隙想再咬他一口時,換她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她吃痛卻依舊剽悍,瞪著眼前的男人,直到男人離開了她的唇,啞聲問:“疼嗎?”

  瀲灩驀地楞住,就在她還理不清思緒時,他的指腹輕抹著她的唇,輕吻著她。“抱歉,我有點光火。”

  她啞聲問:“你怎會在這裡?”

  “我來找你。”

  “你……你怎能隨意離開京城?”雙手一脫離他的箝制,她隨即坐起身,退到床柱邊,十足的防備。

  她當初選擇離開京城,就是因為身為京衛指揮使的他不能隨意離開,可誰知道他竟還是尋來了。

  應多聞睨她一眼,抹去唇上的血漬才道:“我出城辦事,拿的是七王爺給的腰牌。”

  “怎麼……”話未出口,見他欺身過來,雙手就按在她的身側,一雙依舊噙著怒氣的眸直瞪著自己。“你要幹麼,你……”當他把臉貼在她頸上時,她本要將他推開,然而他額上的涼度教她的手移上他的臉他的頸,驚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應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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