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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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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只是想起姊姊的笛子也是一絕。” “懷安啊……”一提起懷安,安羽也不禁傷感。 一旁的宋繁眼角抽搐了兩下,對於眼前這對母女,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好。想當初他迎娶似錦,便是看中似錦的一絕畫技,豈料七王爺出現在武平侯府後,他們兩人竟是父女相逢。 這話說來吊詭,可是這對父女是貨真價實從另一個時空奪舍而來的,似錦本名唯安,七王爺說得絲毫不差,再加上她鬼斧神工的畫技,實在教他不得不信,於是他這個夫婿只好容忍外頭流言四起,可沒多久,似錦又認了個娘,同樣也是奪舍而來的安羽,如今又聽她提起個姊姊……希望他日她們姊妹相逢時,姊妹年紀別差距太大,省得教他混亂。 就在宋繁不著痕跡歎口氣時,琴聲與簫聲暫歇,驀地一把清脆笛聲猶如夜鶯啼吟,響透雲霄,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就見瀲灩站在樂師之前,幾聲泛音輕巧地打破了開樂時以散音呈現的草木雕零景象,恍若輕吐幽香的梅在這蒼茫天地裡帶來一絲生機。 宋繁不禁眼露驚豔,餘光卻見秦文略驀地站起,他望去,只見秦文略一臉不可思議,隨即將應多聞給喚進亭內。 他對著應多聞低語幾句,宋繁沒細聽,反倒是瞧見他的親親娘子和王妃似乎也坐不住了,他不禁微揚起眉,思不透這一家子古怪的反應。 不過這笛聲簡直是無人能出其右了吧,聽這連續泛音如此輕巧花梢,就算是宮內樂師說不準也不過是這程度罷了。 “這首梅花三弄,王爺不喜嗎?”一頭,應多聞低聲問。 “別管那麼多,就叫她換曲,本王要聽她獨奏喜相逢。”秦文略沉著臉道。 應多聞眉頭微攏,猜不透王爺的心思,總覺得他並無不悅,可演奏當下要求樂師換曲實在是太失禮了。 不管怎樣,王爺是主家,想換曲目自然是由他。 想了下便走出涼亭,趁著一段曲子結束,他趕緊對瀲灩道:“瀲灩,王爺要換曲子。” “這首梅花三弄犯了王爺忌諱嗎?”她問著,沒有不快,只可惜後幾段重頭戲正要開始呢。 “倒不是,王爺沒有不快,只說了想聽你獨奏一首喜相逢。” “喔,好啊。” 敢情是她的笛聲太出眾,所以想要她獨奏?早知道剛才就別吹奏得那般歡快,搶了琴音的風采。 應多聞才剛回亭要回復時,就聽見一記強勁的滑音,亮而清澈帶著幽幽情懷,以散板緩慢的速度,娓娓道來情人離別的難分難舍,再繼以剁音連接幾個花舌和吐音表現出情人再重逢的喜悅。 瀲灩一身豔紅,閉眼吹著曲,以輕快的滑音和打孔音搭配快速又熱鬧的口哨音,任誰都能感覺得到笛曲中的歡欣雀躍,應多聞聽得不自覺地打著拍,餘光卻見七王妃驀然站起身,壓根不管自己有孕在身,快步直朝瀲灩而去。 他疑惑之際,見七王爺和似錦也都跟著離席直朝瀲灩而去,趕緊大步趕在他們之前,欲將瀲灩護在身後,卻見七王妃只是站在瀲灩的面前。 明明是一首久別重逢的熱鬧曲子,七王妃卻淚流滿面,待瀲灩吹奏完,一張眼,就被眼前的陣仗給嚇得說不出話。 該不會王爺府有什麼禁忌,而這首曲適巧犯了忌諱吧?可這是王爺點的耶? “懷安……”安羽呐呐喊著。 瀲灩不禁皺起了眉,往身後望去,再看向身旁的應多聞,輕扯了下他。 他也懵了,壓根搞不懂眼前是什麼狀況。 “姊姊!”似錦主動拉起她的手。“我是唯安。” 瀲灩怔怔地看著她,嘴角抽了兩下。“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是懷安嗎?”安羽不死心地再問。 “我……”她用力地又扯了應多聞一下,低聲問:“懷安是我的小字嗎?” “我不知道。”應多聞攢緊了濃眉,低聲回復,“應該與小字無關,如果她們識得你,一見你就該認出了。” 瀲灩輕點著頭,完全認同他的說法,那眼前這看似要認親的大陣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秦文略出面打了個圓場。“瞧瞧你們這是怎麼著,嚇著人家了。” “可是她那吹奏的習慣和懷安如出一轍,喜相逢這曲子不是這麼吹的,當初懷安就偏愛用雙花舌和滑音,吹出滿屋子熱鬧……”她那大女兒才多大的年紀就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天分,本想好好栽培她的,自己卻是早早撒手人寰,連女兒長大的模樣都沒瞧見。 “是啊,那是姊姊的吹奏法沒錯。”似錦也急聲應和。 秦文略心底自然清楚,要不怎會特地點了喜相逢印證他心底的懷疑,但他將激動抑在心底,垂眼思索片刻,便在似錦的耳邊低語幾句。 似錦用力地點了點頭,抓起了瀲灩的手。“瀲灩,我在王府裡擱了一幅畫,我帶你去瞧。” “可是,樂師們還要奏曲,我……” “你不在這兒,她們一樣能演奏。”安羽也拉著她另一隻手,硬是將她拉向主屋大廳。 瀲灩不住回頭向應多聞求救,應多聞卻只能定在原地,只因他不得跟隨女眷進主屋。 當瀲灩被帶進主屋大廳後的暖閣,聽前頭的琴聲又響起,也就沒那麼在意,只是想搞清楚這一對義母女到底是怎麼了。 “瀲灩,你瞧。”似錦一把拉開覆在畫作上的白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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