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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為此,他才特地來接她。

  “時候差不多了,走吧。”瀲灩起身,一身豔紅繡著纏枝白月季,腰肢不盈一握,臉上胭脂輕點,國色天香勝牡丹,教應多聞不禁看得癡迷。“……應大人,麻煩讓讓。”她沒好氣地道。

  “抱歉。”應多聞退到她的床邊上,突見她房裡似乎空了一些,不禁問:“瀲灩,以往這個花架上頭不是擺個木箱,還有你床上內牆有只匣子,怎麼都不見了?”

  香兒正替瀲灩順著裙擺,聽他這麼一問,不禁看了瀲灩一眼,就見瀲灩不慌不忙地道:“不過是換個地方擺放,由得你大驚小怪的?”

  “是嗎?”可他記得瀲灩說過裡頭放的都是她的寶貝,擺在自個兒房裡最安心。

  隱隱察覺古怪,但耳邊又聽她催促著,應了聲要跟上,卻不慎踢著了花架底下的小木匣,裡頭的書信掉了一地。

  瀲灩回頭望去,秀眉擰了下,要搶已是來不及了。

  應多聞拾起了書信,雖未打開,也知曉裡頭裝的是什麼,只因這都是他在西北時寄回的家書。

  “原來你都收著。”他啞聲喃著。

  瀲灩微惱地轉過頭。“應大人要是不走,我可要先上馬車了。”

  “走吧。”應多聞大步走在她面前。

  瀲灩瞧他竟拿著那只木匣,不禁沒好氣地道:“你拿那個木匣做什麼?”

  應多聞回頭,笑得眉眼溫柔。“今晚小宴結束後,我有話要跟你說。”

  瀲灩不自然地轉開眼。“等我得閒時再說。”

  坐上馬車,瞧著擺在馬車裡的箱籠,她不禁疲憊地往後一躺。他哪裡有機會再跟她說什麼,今晚她就要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了。

  七王爺府。

  小宴只開了一桌,就設在主屋東側的園子裡,假山流水造景綺麗,整座園子飄滿了桂花香。

  “瀲灩!”

  瀲灩才剛領著幾名歌女和琴師到亭外的廣場上定位,後頭便聽人喚著自己,一回頭就見是安羽拉著似錦而來。

  “安羽?”瀲灩詫道。似錦是秦文略的義女,所以似錦出現在七王爺府她並不意外,畢竟她剛剛就瞧見三爺了,可是安羽……

  “瀲灩,不得無禮。”宋繁從一旁走來,低聲斥道。“七王妃的名諱豈能直喊出口?”

  瀲灩不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她竟是七王妃。

  安羽聞言,親熱地挽著她的手。“不用理他,他不知道我與你之間的交情,你可以直喊我的名字就好。”

  “這恐怕不妥。”瀲灩不著痕跡地退上一步。

  “瀲灩?”安羽不解地望著她。

  “瀲灩出身不佳,豈能與王妃交好?”

  “瀲豔,不打緊的,咱們在家裡頭如此沒有什麼不妥,況且你曾經救過我,這事我都沒能報答你呢。”似錦挽著安羽的手,一手拉著她。

  “三夫人想岔了,出手相救的是應大人,並不是我。”瀲灤淡淡地抽開了手,與她倆保持著距離,噙笑道:“時候差不多了,請三夫人和王妃入席,我還得跟樂師聊聊待會要奏什麼曲子呢。”

  兩人對視一眼,安羽便道:“那好,待會宴席結束,咱們再聊。”

  “是。”瀲灩乖順地應了聲,見兩人感情好的挽著手走進亭子裡,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欽羨。

  倒不是她想要手帕交或姊妹淘,而是一種……仿佛許久以前沉在心底的渴望,又或者該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經擁有過。

  她沉浸在某種傷感裡,直到香兒喚了聲,她才走到樂師面前,待她們將樂器都擺放妥當,才開始與她們討論起曲子。

  不一會,宴席正式開始,七王爺和宋繁皆已入席,而應多聞則是守在亭外,灼熱的目光一直纏繞在她身上,她卻視而不見。

  她一擺手,樂師撫琴,泛音輕顫,空靈的琴音穿透雲霄,簫聲急起直追,其他幾個樂師隨即撫琴合奏。

  “梅花三弄?”秦文略詫道。

  “嗯……是梅花三弄,可這曲風又稍稍不同,琴音依舊是以泛音為底,但多了合奏又加上簫,還挺特別的。”安羽不禁讚歎著。“照雲樓的藝伎真的是與眾不同,並非泛泛之輩。”

  “王妃真是懂琴,照雲樓的藝伎全都是瀲灩一手調教的。”宋繁笑道。

  “瀲豔?”

  “瀲灩無不精通,她既能替叔昂理帳,又能出點子,對於各種樂器都頗上手,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大人曾說過瀲灩的笛曲是無人能敵的,可惜就連我也沒聽過。”宋繁說著,已說不出幾次惋惜瀲灩的出身。

  “笛?”似錦眉頭微攢,像是想到什麼,臉色難掩失落。

  “怎麼了?”安羽輕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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