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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應多聞懶得跟他說話,沉著眉眼,握住他另一隻手,教他痛得發出殺豬般的聲響,鬆開了瀲灩的手。

  應直氣得破口大駡,“應多聞,你為了個花娘與我置氣還傷我?你真是……”後頭的話卻再也罵不出口,雙眼像是要暴突而出,整個人痛得跪在廊道上。

  “應多聞,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可是你兄長!”有人見事態不對,立刻上前制止。

  應多聞垂眼瞪著應直,緊握的力道幾乎要捏碎他的手腕。

  “夠了,別鬧事了!”瀲灩低喝了聲,見香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便要香兒趕緊帶安羽回財窩。

  應多聞咬了咬牙,鬆開了手,一群勳貴子弟趕緊過來攙起應直,罵道:“你竟然為了個下賤的貨色,傷及自家兄長,應多聞,你真的是腦袋都餿了是不是?!”

  “住口,全給我閉嘴!”應多聞怒聲咆哮著。

  聞訊而來的二掌櫃趕來,見這狀況,趕忙請示瀲灩該如何處理。

  就見瀲灩冷著臉道:“將他們趕出照雲樓,往後不准他們進入照雲樓!”

  “是。”二掌櫃應了聲,趕緊要護院把人給請出去。

  “我呸,你這個賤蹄子……”

  啪的一聲,那開口的勳貴子弟被應多聞一巴掌給打趴在地,整個人不醒人事。

  “你何必呢?”瀲灩冷冷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應多聞聽出她的語氣不對,隨即急步跟上,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

  “……瀲灩?”

  “你又何必出手傷人,造就這一切的,不就是你?”瀲灩回頭,笑得極冷。

  應多聞怔楞地看著她,啞聲道:“你都聽見了?”

  “是呀。”在聽見他說當初嫁禍給盛昌伯府的那一段後,她就再也待不住了。

  太諷刺了!為了愛他,她幾乎是把血把肉都給賣了,可他卻是將她推進地獄裡的兇手!

  莫怪初次見面時,他的神情那般怪異,莫怪他眼裡滿是疼惜和不舍,原來他對她是愧疚。

  他總是待她忽冷忽熱,她以往不解,如今總算是真相大白了。

  他不要她的!是她自個兒一頭熱地把自己送上門,而他不過是忠於欲望罷了……他明知一切事情,卻始終緘默,看著她為了救他而賣笑,為了他的藥錢陪酒受盡調戲……他的心疼自責,原來是來自於他內心的譴責,無關情愛。

  太可笑了!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我……是我對不起你。”他粗嗄的道,沒想到竟如此快就讓她得知真相,教他徹底慌了手腳。

  “你以為說對不起,我就應該原諒你嗎?你以為原諒一個人有如此簡單嗎?你把我殺得血肉模糊了,一句對不起到底是能挽回什麼?!”瀲灩惱聲喊著,淚水跟著奪眶而出。“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話落,她轉身就走,應多聞走了幾步,卻驀地停住。

  他再追上前去又有什麼用?他問著自己,看著被她甩開的手,眼底的熱氣模糊了視線。

  當時序進入酷暑時,京城裡卻異常的冷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許多商鋪都提早歇業,門窗緊閉,任誰也看得出不對勁。

  而李叔昂更是特地將瀲灩接到自家宅子,調足了護院守著。

  “二爺,確定是今晚了嗎?”

  “七王爺已經前往和親王府了,這事絕對錯不了。”李叔昂進了門,隨即倒杯茶淺啜了口。“宋大人說在七王爺府搜出了一些軍械,而那批軍械是七王爺側妃打算嫁禍給七王爺的,那側妃的嫡姊就是二王爺的側妃,此事讓皇上震怒,要二王爺閉門思過,你想,二王爺要是不趁著今晚和親王七十大壽的壽宴,所有皇親貴族全都進了和親王府之際調動兵馬政變,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瀲灩懷裡抱著睡得不安穩的兒子李子靜,看著他年歲漸長,五官愈像應多聞,心底說不出是惱還是氣。

  “聽說七王爺撥了一衛的兵馬給四王爺和二王爺對杠,但全程都要應多聞跟著,雖說雍王爺也領了一小隊人馬助陣,就不知道七王爺給的人手到底夠不夠,要是到時候四王爺為了出先前被誣控入獄這口氣而領軍胡來,搞得兵將不聽應多聞的,就大事不妙了。”

  瀲灩橫眼瞪去,教李叔昂自動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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