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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也是,是人總是會替自己打算,所以我現在正想著怎麼替咱們兩個打算。”

  “你沒必要再多想,光是那筆贖金你就湊不出來了。”不是她要潑他冷水,實在是二爺不大大敲他一筆是不可能的。

  “既是如此,我倒不如棄職從商,也許很快就能攢足替你贖身的銀兩,要不我就以勢壓人,逼他先將你交給我。”

  “你是惡霸不成?”

  “曾是。”他低低笑著。“你不覺得京城惡霸和照雲樓花魁是絕配?”

  “你還想當惡霸?”上癮了是不是,很讓他回味不成!

  “只要能得到你,當惡霸又如何?”

  瀲灩不聽他的甜言蜜語,背過身不踩他,可他偏又貼了上來,用溫熱的身軀熨著她,在她耳邊低喃著,“瀲灩,你不知道,在邊境時,好幾次的兇險我都差點捱不過,尤其當七王爺和武平侯同時重傷時,我心都快涼了,但一想起你還在等我,不管怎樣我就是不能死,我一定要回來,非回來不可。”

  她垂睫不語,不願想像那些兇險的畫面。戰事本無常,生死不過轉眼間,所以她才會恁地害怕,可現在她還是害怕,怕他發現了兒子的存在,怕他為了她犯傻……

  怎麼愛上一個人,盡是擔心受怕?老天啊,她可不可以不愛了?

  一聽見香兒的低喚聲,瀲灩睡眼惺忪地張開眼,想了下,往身側看去,卻不見應多聞的身影。

  許是查看的動作太大,教端著水盆走來的香兒抿笑道:“大人在外頭練劍。”

  瀲豔沒好氣地睨她一眼。“香兒,你真是多話。”

  “是是是,我一直都很多話,近來已少了許多呢。”香兒擰了手巾給她拭臉,一會又給她梳發挽髻。

  穿上一襲粉嫩桃色的交領衫裙後,香兒再給她搭了銀狐裘,她才懶散地踏出門外,果然如香兒所言,他正在院子裡練劍。

  他高大俊挺,動作行雲流水像是舞一支剽悍的劍舞,教她看得目不轉睛。她忍不住想,她一定是武術控,所以才會對懂武的人特別有好感……是說,武術控是什麼鬼?想了下,她放棄思索這種無聊的問題。

  才剛打算在廊道椅上坐下,應多聞已經大步走到她面前,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寒風。

  “到外頭怎能穿得如此單薄?”他低聲問。

  瀲灩垂眼看了下裝束。“香兒連狐裘都給我穿上了,哪裡算是單薄?你穿這樣才叫單薄吧。”他就只穿了件錦袍,她光看都覺得冷。

  “說的也是,我覺得有點冷呢。”說著,一把將她環抱住。

  瀲灩眯著眼瞧見香兒一臉羞紅地退到房裡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大暖爐給抱住……他哪裡冷了?

  “大人,你冒汗了。”可以退開一些了嗎,他抱得夠久了。

  “就是抱著你,才能教我這般暖著。”

  “我起雞皮疙瘩了。”到底是上哪學這種自以為調情實則噁心的下流話?

  “我替你揉揉。”

  察覺他的大手就按在她的臀上,她嚇得趕忙抓住他。“信不信我馬上讓你軟倒在這裡?!”下流傢伙,竟敢對她毛手毛腳!可不可以把那個拘禮的應多聞找回來啊!

  “讓我軟倒在床上,你意下如何?”他附在她耳邊啞聲喃問。

  充滿暗示的邀約教瀲灩瞬間漲紅了小臉,晶亮的勾魂眼直瞪著他。“你到底是不是應多聞?!”不會是誰冒充的吧!

  “我當然是,如假包換。”他依舊噙著笑,反問道:“對我的娘子說些閨房私話,有什麼不對?”

  瀲灩閉了閉眼,不想跟他一起鬼打牆,便問:“時候不早了,大人不需要回京衛裡去嗎?”

  “我還在休沐。”

  “大人休沐幾日?”她忍不住問。

  “一個月。”

  “你唬我的吧。”他該不會打算纏著她一個月吧,她還要去看兒子耶!

  “沒有,扎扎實實的一個月,京官年歲時都是一個月的休沐,今日大年初一,可列席早朝的官員全都得到齊,不過京衛不在席中,我自然是休沐。”

  瀲灩想哭了,但還是打起精神問:“大年初一的,大人沒打算上哪走走拜會上司或同儕什麼的?”去去去,有事要忙儘管去,給她一點時間喘口氣,不要逼死她。

  “說到大年初一,大街上許多商家都還開著,你想不想到街上逛逛?”

  “不要。”

  “為何?打你進京至今,應該沒逛過京城的街。”

  “去過,一上街就遇上熟人,哪怕二爺替我弄了個良籍也沒用,打幡城來的吳老闆還是用看花娘的目光看我。”言下之意是在告訴他,只要她曾為花娘,這一輩子就別想脫離汙名。“大人,有多少男人摸過我的手、摟過我的腰,還有多少男人……唔……”

  未盡的話全教他封口,吻得又濃又重,吻得她唇舌發痛了,他才甘心放過她。

  應多聞笑得一臉惡劣又情欲氤氳地道:“不用試圖惹火我,我認定的事就不會更改了。”

  瀲灩抿緊了嘴,嘴裡都是他的氣味,氣得她咬了咬牙,轉身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上哪?”

  “上工啊。”雖說才近正午,但她還有一大堆賬本要算好嗎,她沒他這麼閑,一大早就閑得調戲人。

  “不需要。”

  “什麼意思?”

  “我休沐,你當然不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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