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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話未盡,鼻頭已經挨了一記重拳,而另一個則被他給抬腿踢飛,沒有一絲停頓,他踹開了房門,只見瀲灩已經衣衫半褪,而衛玉就壓在她身上。

  “老子不是說了不准進門,你……啊!”衛玉察覺有人進房,才抬眼斥駡,就已經被應多聞給拉下床,摔落在地。

  瞪著淚流滿面的瀲灩,那張愛笑的臉上紅腫瘀青,應多聞覺得心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般,他抓過被子往她身上一蓋,回頭再一把拎起衛玉,大手直掐住他的喉頭,迫使他雙腳離地。

  衛玉的雙眼往上吊著,嘴角開始滾出唾沫和血絲,雙腳一開始還能踢踹,但慢慢的只能往下蹬著。

  “住手,多聞,住手!”瀲灩從他身後抱住他,死命地扯著他。“放下他,我沒事,他還沒有得逞,你趕快放手!你不能殺人,你趕快住手!應多聞,我命令你放手,給我放手!”

  應多聞聞言,緩緩地鬆開了手,任由衛玉重摔在地。他回頭注視著她,輕撫著她紅腫的頰。“他打你……”

  “我踹了他也咬了他,我沒吃虧。”她粗喘著氣,淚水止不住地流。

  “你哭了……”他啞聲輕喃。她不哭的,那麼高傲的她背負賤名卻從不哭的。

  瀲灩直瞅著他,淚水不斷地滾落。“我哭,不代表我委屈我難過,我哭……因為你來了。”她緊抓著他的衣袖。“我怕……我怕的不是清白不再,我怕的是再也見不到你……”

  她驀然發覺,這天下如此之大,要是從此生離也如同死別。

  死別,那不就意味著今日一別,直到他日她闔上眼時,都再也見不到他了?那是多麼可怕的事,遠比失去清白還教她惶恐。

  應多聞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壓根不管力道是否弄痛了她。“瀲豔,別怕,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不管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跟我走,咱們離開蟠城往南去,也許沒有富貴權勢,但至少可得溫飽。”

  “你……不是在意我的身分,在意我……”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應多聞惱聲低咆,氣的是自己的口不擇言。“我只是不願你被人贖身,我不想要你成為任何人的妾,我只是……喜歡你。”

  “你……”瀲灩怔住,沒料到會從他的口中聽見告白。

  “先別說了,我先帶你離開這兒。”他微鬆開她,啞聲問:“瀲灩,你願意跟我走嗎?”

  瀲灩點頭如搗蒜。“帶我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卻壓根沒發覺自己的堅強是在他出現之後,在他第一次救她時,在她有機會可以救他後。他的存在就是能穩了她的心,讓她不對未來惶恐不安,一旦將他抽離,她覺得自己像是要垮了。

  應多聞喜出望外,止不住滿心歡喜,緊握著她的手,正要帶她走,她卻突地軟倒在地,還是他眼明手快地將她撈起,才沒讓她給硌著。

  “怎麼了?”

  “他們對我下藥,我……”她滿臉緋紅,身體被他碰觸之處引發陣陣酥麻。“剛才為了阻止你,我像是忘了這一回事,可是現在……”

  應多聞審視著她的神情,猜測他們是對她下了藥,咬了咬牙啞聲道:“再忍會,我抱著你走。”

  話落,隨即將她打橫抱起,才入懷便聽她輕吟了聲,教他瞬間攢緊了濃眉,惱怒這些人的下作行為。

  “多聞,我們快走……”她揪著他的手臂低吟著。

  應多聞抿緊了唇,抱著她正要出門,卻見方才被他撂倒在地的小廝已沖到門口,他抬腿踹去,而另一人則手握匕首刺來,他閃身避開,以腿腳掃掉,再將人給端出門外。

  他不戀戰,抱著瀲灩就要離去,然而才走了兩步,身形一震,他倒抽了口氣,緩緩回頭望去。

  “多聞,怎麼了?”瀲灩啞聲問。

  “敢打爺……給爺去死吧!”衛玉握緊了短匕,使盡了全力將剩餘的半截刀刃刺進應多聞體內。

  應多聞咬緊了牙根,回頭就是一踹,高大的身形踉蹌了幾步勉強穩住,後頭隨即響起驚慌的高喊聲,“殺人了、殺人了,天香樓的護院殺了我家二爺!”

  瀲灩環緊應多聞的頸項朝他身後看去,就見衛玉頸骨不自然地歪斜仰貼在床角處。

  “多聞……”

  “我們走。”他咬著牙低語,狠厲的眉目硬是逼得兩名小廝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因為小廝的呼叫聲四周起了騷動,有人從雅房裡探出頭,更有護院朝這頭跑來。

  應多聞抽緊了下顎,抱著瀲豔直朝腰門而去,足不點地的躍牆而過,跑過了一片竹林再躍出圍牆外,想趁亂從側門離開,然而腳步一頓,氣喘吁吁的他跪倒在地。

  “多聞,你怎麼了?”瀲灩掙扎著要從他懷裡爬出,他的雙臂卻還是緊緊地抱住她。

  應多聞試著調勻氣息,抬眼看著幾步之外的側門,一股蝕骨的冷意從體內竄出,花白了他的眼,他試著站起身,體內的氣力卻仿佛跟著血液流失,他怎麼也站不住腳,卻也不願鬆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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