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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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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該要怎麼做,才能償還他無意犯下的錯…… 年關愈近,天愈凍得教人難受,可今日瀲灩卻覺得好溫暖,不是被子中帶著濕氣的暖,也不像是火盆烘得人喉頭發幹,而是一種催人昏昏欲睡的暖,教她怎麼也捨不得張開眼。 「小姐、小姐……」 「唔……好香兒,再讓我睡一會嘛。」她撒嬌地喃著,把臉埋進散發暖意的地方,想避開香兒今日特別煩人的叫喚。 「小姐……小姐,你趕快醒來,今天都初一了!」香兒見到這一幕都快尖叫了。 「初一就初一,我跟菊姨說了初一休息啊。」瀲灩苦著臉張開眼,回頭瞪著她。「我又不上工,讓我多睡一會又如何?」 「那回房睡好嗎?」香兒焦急地拉著她的手。 「回房睡?」瀲灩傻楞楞地複誦一次,這才瞧見香兒將她的手從……「哇啊!你怎會在我的床上?!」 原來暖暖的就是他!她剛剛還把臉貼過去……不等應多聞開口,她已經兩手並用扒開他的衣襟,確定纏上的布巾沒有滲出血來,她才放心了些。 「小姐!」香兒被她的舉止嚇得羞紅了臉。 確定他沒事之後,瀲灩就開始興師問罪了。「應多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爬到我的床上!」 應多聞被她多變的神情給逼得哭笑不得。「這是我的床。」 「你的床?」她看向四周,神色微變,正要問香兒她怎會睡在這裡,卻驀地想到昨晚自己實在是困到不行,看到床就自動爬上去……輕咳了兩聲,她有些赧然地垂著臉道:「真是對不住,是我叨擾你了,你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話落,她趕緊跳下床,隨便套了鞋就跑了。 丟臉!丟死人了,她簡直是作賊的喊捉賊嘛。 「昨晚就跟你說回房睡,你就說沒醉,結果咧,趕我把東西拿回房,你就爬上他的床了,這要是在尋常人家裡,你的清白就已經毀了。」 瀲灩抱著頭哀哀叫,可惜香兒還是沒打算放過她,在她耳邊說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指天立誓不再犯,才肯放過她。 而連著幾天,瀲灩根本不敢踏進應多聞的房裡,只因實在是太丟臉,丟臉到無臉見人,直到她再上工之前,反倒是應多聞踏出房找她。 「你可以起身走動了?」瀲灩覺得感動不已,就像是撿了只小動物,從奄奄一息養到活蹦亂跳,太讓人有成就感了。 應多聞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道:「我想擦澡洗頭。」都幾天了,他要是還下不了床,他大概也廢了。 「喔,香兒,你去準備。」 香兒應了聲便到後院小廚房準備。瀲灩則是打量著他,確定他的氣色真是好上不少,於是她對他說:「你把手舉高看看。」 應多聞不解地微挑起眉,但還是聽她的話試著舉高,可惜左手只能抬到一半。 「請問你這樣要怎麼洗頭?」她替他換過藥,當然知道他最深的傷勢就是左肩到胸口,那種傷勢才養了個把月,要說能全復原,她才不信。 「右手也能洗。」 「你確定不會弄濕傷口?」她眯眼問,不等他應聲,她便道:「我幫你洗吧。」 「不成。」他想也沒想地拒絕。 「為什麼?」她聲音拔尖的問,這是什麼狀況?她是好心助人,卻被無情拒絕? 「不妥。」 「哪裡不妥?」 「就是不妥。」 「那天我們睡在一塊的時候,你怎麼沒跟我說不妥?」她沒好氣地道。 抱在一塊,睡成一堆都無所謂,洗個頭就這麼多規矩,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 「瀲灩,應三爺。」廳外,竹音三步並作兩步跑來,手上還端了個食盒。 「竹音,你怎麼來了?」瀲灩詫問著。 今天是年初十五,她推薦菊姨在鄰近後院處的梅園辦了燈會,竹音今晚應該也會入席,怎麼都快掌燈時分了,她還溜過來? 「我方才去廚房確定今晚的菜色,聽見趙大廚子說應三爺的藥跟魚湯已經弄好了,所以我就順路送過來了。」竹音話是對著瀲灩說,然而目光卻是不住地往應多聞身上飄。「三爺,先喝點魚湯吧。」 說著,就將食盒往桌面一擱,開始張羅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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