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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直到——

  「大人真在裡頭?」

  門外的聲響教床上交纏的身影一頓。

  「是。」

  「……就大人一個?」

  之後沒有半點聲響,夏取憐猜測,許是被問話的海棠只能用搖頭表示。

  「你先下去忙吧。」

  「是。」

  細微的腳步聲離去,夏取憐趕忙以口形道:「大人,先起來吧。」她不敢出聲,就怕會被門外的牟桑成聽到。

  額上不滿細碎汗水,潘急道附在她耳邊啞聲道:「我不認為這狀況我離得開你。」

  ……

  「大人,趕快起來。」她小聲催促。

  她這才想起,今日是迎春閣重新開張的日子,外頭的匾額是看吉時要揭布的,她得趕緊下樓才成。

  「桑成已經走了。」他當她是羞赧有人在門外。

  「就算桑成已走,我還是要趕緊下樓,今兒個有很多事要忙的。」如今想來,那碰撞聲,八成就是海棠正依著她的吩咐調整桌椅。

  「你以為我會讓你以這模樣下樓?」他沒好氣道,從她身上退開,赤裸著身子掀開床幔。

  夏取憐羞得別開臉。不一會,他踅回,當濕涼的手巾撫過肌膚,她才知道原來他是去取手巾替她拭身。

  「我、我自己來。」她想要搶過手巾卻撲了空。

  「怎麼,連這麼點趣味都想給我搶走?」

  「我……」她從未嘗過男歡女愛,這種親密是她想都沒想過的,教她哪能冷靜、哪能不害臊。「大人,我自己擦。」

  更別說,此刻那雙手一直在她身上游走,害她泛起陣陣顫慄。還有那雙眼,簡直教她羞得不知道要把眼擱到哪去。

  「叫什麼名字?」他突問。

  「嗯?」

  「我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夏取憐。」

  「憐?怎麼都有個憐字……也對,不管是外貌還是性子,都惹人憐愛。」替她擦拭完畢,蓋好被子,他才俯到她眼前,輕啄她的唇。「往後就叫你憐兒。」

  一聲憐兒教她的心狠狠激動著。「大人,真信了我所說的話?」

  「除了移魂,你告訴我,還有什麼可以讓不識字的世憐識字,可以讓不懂泅技的世憐躍湖救人,可以讓向來刁蠻的世憐變得如此沉靜淡定?」他撇撇唇道。

  疑點早早存在心中,只是他需要多點時間確定罷了。

  「在大人眼裡,世憐真是一文不值?」

  潘急道斂下長睫。「我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又也許是潘府的後院改變她的性子,如你說的,許多錯誤都是因為我對那宅子不聞不問才間接造成的,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這樣很好。」她笑眯眼道。

  「至於樓下的事,就交給我張羅,你在房裡歇著。」那笑意太甜,怕自己又忍不住起了欲念,他隨即起身。

  「可是……」

  「沒有可是。」他霸道的說。

  她那春潮方退的柔媚神情,他是不允許任何人瞧見的。

  夏取憐抿了抿嘴。「可我說了要弄的茶酒,到現在都還沒調配出來。」

  穿好衣物,潘急道瞥了眼擱在桌上,早就涼透的菜色和茶、酒。「那你就待在房裡好生研究,我差個丫鬟在外頭候著,你缺了什麼,喚她一聲便是。」

  「大人不需要進宮嗎?」

  「開朝慶日已過,宮中沒啥大事。」他想也沒想到,束緊長髮,才又坐回床邊,稍稍交代了這些天宮中發生的事。「天大的事都有我在,你無須擔憂。」

  「所以,大人和大理寺卿的千金並無關係?」她試探性地問。

  她的心裡其實是矛盾的,儘管對他一心渴望,但一想到織雨,她總有種身為第三者的尷尬和罪惡感。

  「她找我問你鋪子裡還有沒有那個手提包……」瞧她臉色陰沉,他湊近吻她。「昨兒個是不是瞧見她和我走得太近,吃味了,所以就轉頭走人?」

  她勉強笑著,很難向他解釋自己的心境。

  「怎了?」

  「我……」

  「大人。」門外響起牟桑成的喚聲打斷她未竟的話,夏取憐慶倖地微鬆口氣。她和織雨的事難以解釋,她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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