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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第九章

  從酒會裡離開,夏藍沒有聽從馮旭傑的話到他的房間等他,反而躲回自己的房裡,將客廳留給他們「一家人」,包括那個嬌媚生姿的紀小姐。

  就是這樣了吧?他的荒唐遊戲就要結束,她也即將離開他的身邊。

  兩個小時前,她還因為無法成功離開而煩惱,現在眼看就要解脫了,她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而變好,某種難受不安的情緒在心頭發芽茁壯,張牙舞爪地長出藤蔓,纏繞、勒緊她的、心……

  她的胸口好痛,被「感情」勒得喘不過氣。

  感情?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夏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原因而留下她,還不是為了那個好笑的計畫!

  兩人之間的歡愛,只是加強了彼此的牽絆,卻無法解答她心裡的不安,看著另一個正主兒出現,她好難受、好難受,幾乎要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受?幾近心痛地無法自拔,像是好愛、好愛他……

  夏藍一驚,捂著紅唇,怔怔地發顫。

  她剛才想到了什麼?

  愛?!她愛他嗎?

  夏藍遲疑半晌,心痛愈深,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尤其在想到他們「一家人」團聚時,心痛得更嚴重。

  夏藍心裡頓時明瞭,是啊!她是愛他,她是愛上他了。

  只是……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不知道、她完全不知道,愛戀莫名地滋長,在不知不覺的時刻。

  嘴上與他鬥嘴吵鬧,但捫心自問,她如果真對他沒半點感覺,也不會有那種揪心的嫉妒。雖然她藏得很好,幾乎連自己都騙過了,但……真動了情,又怎麼能不動聲色,尤其是聽到他與另一個女人有牽扯時,她更是心痛得難以自己。

  夏藍一向自豪自己很陽光開朗,而此時竟不得不意識到——愛令她陰鬱自私。她想擁有馮旭傑,擁有這個不該、也不可能屬於她的男人。

  眼淚愈積愈多,已經滾到眼眶邊,然後,落下……

  原來,這就是落淚的滋味,打她懂事開始,她就打定主意不哭了,但是現在她卻為了馮旭傑心酸、為他掉淚。

  她的愛情——還沒開始就缺了口。想起之前的纏綿,再望著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她趴在床上輕輕地哭了起來。

  客廳裡,馮旭傑眉頭深鎖,黑眸顯得更加銳利,很明顯他正處於心情惡劣的狀態。

  從一回到他的家裡,馮母就不停地叨念著紀曉媚有多好多好,他應該要好好的把握;又念他年紀也已經下小,早該成家立業……

  馮旭傑左耳進、右耳出,腦海裡想的是剛才夏藍略紅的眼睛,她像是就要哭出來了。

  不曾見過她這般模樣,那看似傷心的眼神,震撼了他。

  那個粗魯到不像女孩的夏藍,為什麼會突然有那種表情,像是被誰傷了心?

  那個「誰」是他嗎?她會因為他而難過嗎?

  想起那張小臉,他的心裡閃過矛盾。

  如果真是他,他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是不認同吧!他想。

  他與夏藍是天秤兩端的人,怎麼也不該湊在一塊。

  他雖然不重家世,但是……就是覺得她不會是他想在一起一輩子的女人,所以他不希望夏藍對他浪費不該有的情感。

  但,又該怎麼解釋心口那一絲絲的欣喜。

  想起她柔嫩的唇、柔軟的身軀、慵懶的神情、長髮披散在他胸上的柔媚……

  他怎麼也無法想像,如果那個畫面裡的男人換了,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馮母大吼,看不下去兒子出神的模樣。

  馮旭傑回神,看馮母一眼,歎了口氣。

  「我現在沒空娶老婆。」他直接坦率拒絕。

  在場的女人,馮母、紀曉媚全都臉色一變,只有馮父仍一派輕鬆。

  「你沒空娶老婆,倒是有空找個女人來玩玩?」馮母一氣之下,全忘了該有的禮儀,指著樓梯口罵道,一臉的憤怒。

  「我都聽說了,樓上那個女人剛才在酒會上惹出了不少笑話,你讓我這張老臉以後要往哪兒擺?唯一的獨生子,竟然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混在一起!」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馮旭傑瞪了紀曉媚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這消息一定是她說的,他開口就是一句臭駡,要不是父母在場,以他的脾氣,早把紀曉媚丟到門外去。

  紀曉媚微怔,之前就聽說馮旭傑脾氣暴躁,但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果然很嚇人。

  「我不是跟她『混』在一起。」馮旭傑轉向馮母說道,不曉得為什麼,他不喜歡聽到有人以這種輕蔑的語氣談論夏藍。

  「不是鬼混,那又是什麼?」馮母追問。

  「是我請夏藍留下來接受一個月的『淑女改造計畫』,這是我跟柏彥斌之間的賭注,純粹是遊戲而已。」

  「是你請她留下來的?」馮母深吸了幾口氣,這的確很像兒子的行事作風,專玩一些驚世駭俗的遊戲。「真的只有一個月而已?」

  馮旭傑點頭,卻因為「一個月』這幾個字,心裡有些不舒坦。

  「我不管,你都這把年紀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我不會讓你把時間浪費在那個女人身上。」馮母想了想,還是覺得行不通,不能由著他亂搞。

  雖然說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看見兒子緊擁著那女人的畫面,還是讓她覺得很刺眼,誰知道會不會擦槍走火。

  「媽,您知道我不會因為您的反對就打消念頭。」馮旭傑翻了翻白眼,他的行事風格,生他的老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試圖忘記。

  馮母氣得頭頂冒煙。「你不想打消念頭,難道我就不會找樓上的女人開刀嗎?」身為老媽的當場被兒子潑了冷水,馮母當真生起氣來。

  馮旭傑搖搖頭,怎麼說都是老媽,他決定先安撫她。

  「那您想怎麼樣?」他環著手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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