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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問題?」司徒加澤沒有停下飛縱的動作,還不忘回頭看著追兵,一邊拔下樹間林枝,鋒銳有力的往地上一插,忽左忽右、突前突後,看來紛亂,卻亂中有序,似是排列什麼陣式。

  「可是……」慕容姬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只是疑惑著他扯著她飛跳樹梢的動作。「我覺得我們像是在逃命?」這好像不是一個大俠做的事吧?

  「我們是在逃命。」司徒加澤說得大言不慚,絲毫不以為忤。

  「逃、逃命?」慕容姬半晌說不出話,聰慧的眼神難得露出幾分遲疑。「你所謂的『伸出援手』,就是拉著我逃命?」

  「能活下來就好,什麼方式有差別嗎?」司徒加澤微微勾起薄唇,笑了。

  他伸手折下最後一根樹枝,往後一個飛刺,直直插入乾涸的大地,放慢飛縱的腳步,只因為身後的迷蹤陣已成,三個時辰裡,那些人只會在林間瞎闖,逃不出他設下的陣法,他們安全了。

  「這樣逃難般的狼狽,你不覺得有損尊嚴嗎?」慕容姬訝異得蹙起眉,這些俠義人士不是最愛面子的嗎?

  「能活下來就好,不是嗎?」他緩下腳步,輕輕的在地上落下,慕容姬雖然心裡不怕,但還是習慣的回頭看了追兵,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停下所有的動作。

  「不會是因為我說了逃難看來狼狽,所以你要留下來受死吧?」慕容姬黛眉緊蹙,雖然她的懷裡拽著「亡命散」,後頭的追兵傷不了她,但這情況的突變還是教她無法適應。

  這男人,會不會太強出頭了?

  除了輕功,沒見他使出一招半式,這樣的人也敢多管閒事,真不知道該說他見義勇為,還是該說他沒長腦袋。

  「放心,短時間內,他們不會追上來了。」司徒加澤禮貌的鬆開手,沒有替自己辯解,倒是轉開了話題。

  「慕容姑娘,你體內有異常的藥性反應,是被人下了毒嗎?」司徒關心問道。

  「沒有。」慕容姬搖搖頭,雙眼閃著奇異的光芒,很驚訝他只不過是握了自己的手,就能察覺她的脈象有異。

  她回頭看了山林一眼,原先緊追在身後的黑衣人全部失去蹤影,再對照他一派從容爾雅的表情,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說法,他們的確甩開敵人的追擊,這下子,她才對這一位看來沒有殺傷力的男人,心態上有略為改觀。

  「你呼出的氣息有異香,那不是人體該有。」司徒再次提醒,有許多人被下了毒卻不自知,死得不明不白。

  「下毒,是我專門的,難免呼息間會吸入一些。」她簡單解釋,還是繞回原來的問題。「你是究竟何方神聖?這麼厲害?」

  司徒笑了笑。「我只是個農夫,種花種草種菜,恰巧懂得一些脈象罷了。你剛剛說你是專門下毒的?」他環起手臂,想起适才那些人也開口跟她要解藥。

  「是啊。」慕容姬將一頭濕發撩到身前,用手擰乾,顧盼之間,姿態十分撩人,說出的話卻十分狠絕。「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是該死,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司徒加澤眉頭微蹙,察覺她外貌瞧來柔媚似水,卻有著異于常人的暴戾,從她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冷絕,絕不僅只是說說而已。

  「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若非必要,還是別隨意傷人。」司徒正欲搬出一大套「勿擾人害已」的建議時,慕容姬倒是不耐了。

  「停!」嬌媚的眼神勾了他一眼,紅唇微微嘟起。「瞧你看來年紀不大,怎麼說起話來,像七八十歲、發白齒搖的老頭了。」

  她的評論讓司徒微微一愣,他勾起笑唇,態度卻仍是不慍不火,心想,或許是他隱居在深山久了,真像是個老頭。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多說無益。

  「既然姑娘無礙,那司徒就不耽擱姑娘,就此告別。」他拱手一揖,只當萍水相逢,要將這無意招惹的紅塵瀟灑放下。

  慕容姬怔愣了下,倒是很訝異先提離開的人是他。

  一般男人見著她,就像蜜蜂瞧見了蜜,總是在她身邊纏纏繞繞、沒完沒了,他倒是沒把她往心裡頭擺。

  「你怕我對你下毒?」她環起手臂,黛眉挑高。「跑得這麼快?」

  「當然不是。」司徒加澤搖頭,毒這等事,從來不曾困擾他。「有急事不容暫緩,過了時機就來不及。」他藥筐裡的斷魂根種子,得在天明前落地,時辰晚了,就等於沒了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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