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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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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確在乎我。」丁馴柔聲說道,慘白的臉有著滿足的笑。 「你閉嘴!」任放憂氣極了。「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別那麼多廢話!」 出人意料的,丁馴這次乖了。 「好,我不多說廢話。」他閉上嘴,露出會意的笑容。 縱使如此,他的笑容還是讓她頗不是滋味,要不是看他因毒血竄流而痛苦著,她真該送上一掌,讓他吐血身亡算了,看他還能不能笑得這麼囂張。 她索性不理會他,調勻氣息,再度為他運功驅毒。 動作間,丁馴不再多說話,只是直直的望著她為他所做的一切。 天涯海角,漂泊這麼多個年頭,第一次,他有了甘願停泊的想法——因為她。 「我再提醒你一回,你最好馬上離開,要不然……」丁馴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現在的呢,難不成還想一腳把我踢開嗎?」任放憂不知道這男人哪來那麼多話。 「我不會把你踢開,相反的……」丁馴身上的寒意漸去,終於有力氣揚手,撫上他白皙的頰。「你現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這句話,不是警告、不是威脅,而是宣示。 他丁馴,這輩子不會放開她的手。 任放憂完全無法動彈,一雙眸迎視著他,一句話也也說不出。 像是擔心她的耳朵有問題似的,他不厭其煩的又重申了一次。 「我丁馴,這輩子絕不負你。」 身中寒毒的人是他,但是任放憂全全身打了個冷顫。 他不負她? 他要……怎麼不負她? 如果他知曉她的身份,他又會怎麼做?在皇上的面前,他要怎麼交差?會不會因此而遭受皇帝的處罰? 任放憂猛地又是一顫。 想到自己竟反倒擔憂起他的處境時,任放憂的心更慌了。 「你不負我,也得看我願不願意。」縱使心裡有些動搖,她的嘴上卻仍強硬,但替他運功的內力卻不曾減緩。 丁馴的笑容更深了。 「你能做出決定,我也能做出我的決定。」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中的堅決不容小覷。 迎視著他勢在必得的一雙眼,任放憂開始後悔了。 她心裡知道,不能繼續留下來。 她得離開,馬上。 任放憂的「馬上離開」,一拖就是一夜,為的當然是他的傷口,絕不是她有任何私心想留下。 只是,他雖然是病患,但對她的態度,卻仿佛她才是需要照顧的人。 「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沒睡好?」丁馴的毒傷已有明顯改善,夜裡不再狂嘔,也不再高燒不退,一夜好眠。 倒是她,像是還擔心著自己,偶爾他半夜醒來,還能看見她瞠著雙眼,坐在椅子上看顧著他,教他過意不去。 「我睡得好極了。」任放憂直覺否認,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確為他擔憂,只是她雙眼下的凹陷,讓她的謊言露了餡。 丁馴知道她逞強,也不戳破她的謊言,才要起身,任放憂卻遞給他一封信。 「杭州知府快馬送來的……」任放憂遞到他的手裡,壓抑著眸中的情緒。 他們一路往北,裡黑寨只剩一天的路程,她的神經愈繃愈緊。 丁馴接過,不避嫌的在她的面前拆信,一邊說道:「應該是要通知我,趙二虎已經轉送到鳳鳴城了。」 鳳鳴城就在二十裡外,是他故意引蛇出洞的暗樁之一,料想黑寨不會就這樣讓趙二虎長久關在牢中,必會前來營救。 「鳳鳴城?趙二虎不是押往杭州了嗎?」任放憂一驚,眸中閃爍激烈情緒,她刻意壓低聲音,不讓他察覺,也趁機打探他接下來的計劃。「你都病了那麼久,黑寨的事有什麼著落嗎?」 丁馴聞言,揚眸看她一眼。 「你真是看扁我了,在我生病的期間,我可沒有延宕公事,我讓人把趙二虎轉送到鳳鳴城,屆時黑寨救不到人,正在鬧奪權風波的黑寨一定會更加混亂,十分有利於我出兵收拾他們。」丁馴把信收起,等看著她臉上讚歎的神情。 只是,他沒等到那樣的表情,倒是看到她大驚失色,像是受了嚴重驚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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