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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閻焰的眸眯得更緊,想起稍早前,她「不舒服」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哭泣,連帶著讓他也不舒服極了。

  為了避免舊事重演,他決定中止這一切。

  「我們出發吧!」他不容拒絕的開口,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他胸口一靠,足尖一點,拔地而起,直接從二樓躍下,輕易躍過幾來丈的距離,直接到了門口,這好俊的身手,引起在場的人一陣驚呼。

  「你要走了?」一直到落了地之後,水荷才訝異的開口。「不跟「掌上明珠」姑娘說聲再見?」

  「我為什麼要跟她說再見?」閻焰垂眸,瞪了她一眼,臉上表情猙獰,但大掌卻將她抱得很緊,穩當得很。

  「因為……呃,她對你……呃,你知道的……呃……」水荷難得有些語塞。

  「我什麼都不知道。」閻焰懶得繼續聽她胡說八道。「我只知道我剛才氣得想殺人。」

  「呃……這次又要殺誰?」水荷怎麼老是聽他威脅著要殺人呢?

  「就、是、你。」他壓低聲音,一副咬牙切齒的臉,心情躁鬱。

  「呃……怎麼會是我?」水荷一愣。

  她記得上次當他這麼說的時候,想殺的可是身旁那些亂場的人,以現在的情況算來,他該殺的是那位「掌上明珠」姑娘才是。

  「因為……」他傾低他的身子,讓他的鼻尖幾乎要抵上她的小臉,接著用一種幾乎可以震碎她耳朵的力道,在她的面前,像是受傷的大熊一般,朝著她咆哮。

  「我差點沒被你嚇死了!」

  巨大的吼聲,震得她眼前金星亂冒,水荷小手緊捂著耳朵,卻阻止不了那充滿內力的一吼。

  她的耳朵裡轟轟作響,嗡嗡嗡的,像是有幾百隻蜜蜂在她的耳邊狂舞,但這一切,都沒能掩蓋住那一句話。

  「你剛剛說……你剛剛說……」水荷愣愣地看著近在眼前,雙眼正冒著火的黑眸,震懾得無法反應。

  「你沒聽清楚?」那他很樂意再沖著她大吼一次。

  「你可是擔心我?」她破涕為笑,咬著紅唇,無法想像,她大哭一場之後,竟然得到最令人訝異欣喜的發現。

  這個尖銳又直接的問話,教閻焰薄唇緊抿,一言不發的瞪著她。

  水荷的心中有種淡淡的愉快,一陣又一陣的浮上,縱使是咬緊了唇,努力控制笑意,那笑容還是一陣一陣的漾開,上了她的嘴角,還爬上她的眼底。

  她與尋常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不同,對於「羞赧」兩個字,並沒有太多的認識,大江南北的跑來跑去,雖談不上離經叛道,但卻懂得如何扞衛自己的主權,尤其是在此「大敵當前」的時候。

  「你真的擔心我?」水荷的聲音又揚高一些,揚響了一些,此舉乃存心喊給還在客棧內的「某個人」聽的。

  她的小小心思,閻焰怎會不曉得,但,他一向不是好人,更不屬善類,他沒打算要增加她的氣焰,於是,他只是冷覷著她,仍是一言不發。

  水荷挑起眉,等著他回應,等到唇邊的笑容都僵了,等到客棧內的「某人」,都露出嘲笑的眼神了,她還是沒等到他的回應。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好吧,縱使他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她,那也只可能是他對「恩人之女」的一種責任,並不是她所妄想的那些「什麼什麼」。

  他的一張嘴,緊得像蚌殼似的,看著她的表情像是看著什麼怪物,完全的冷眼旁觀。

  她真是夠丟臉了,心中渺小的希望,在他的沉默中急速枯萎,心裡一揪,那股酸楚的感覺再次浮了上來。

  她推了推他的胸口,示意要他鬆開她,她只是哭了一早上,並不是斷了腿,也不是生了病,她能自己站著,用不著他抱。

  閻焰沒有堅持,順著她的意,讓她在平地上立直了身子。

  水荷沒再看他一眼,面色如常,低頭順了順裙擺,也收拾自己狼狽的心情,之後才抬起頭來,對他扯開一個勉強的微笑。

  「好的,閻大俠,我們可以出發了。」她有禮的對他福了福身,語氣沒有尖酸的意味,只是無力,她連酸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瞧著那張小臉的光,瞬間又暗了,閻焰的臉色一冷,黑眸中迸出怒火。

  「你又怎麼了?」剛才的笑容不是很美、很甜、很漂亮嗎?為什麼又突然的沒了光采。

  水荷只是搖頭。

  「我沒事。」她提起裙擺,拉住馬鞍,熟練上馬。「我們可以出發了,駕!」

  話畢,她沒等他,只是雙腿一夾,催促著馬匹上路。

  閻焰一僵,額冒青筋,眸中怒火乍起。

  這小妮子,又要起脾氣來了!

  他只是沒有回應她的話罷了,她需要這般無禮的轉身,像是再也不想與他多說一句?

  看著她快馬離開,身影愈來愈小、愈來愈小,閻焰的火氣就愈燒愈旺、愈燒愈旺。

  「易水荷!」他提氣對著飛奔而去的她大喊。

  以他雄厚的內力,一裡外的人都能聽得到他的怒吼,唯獨那個女人「故意」聽不到,仍是騎馬快奔。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閻焰決定攔下她,好好說個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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