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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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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先坐下來?」不等她發話,唐健先開口,額頭又無力的抵回她肩頭。 「你……」還是只講得出一個「你」字,她無力的長歎一聲。「算了,先進來吧!」 瘦歸瘦,到底是個男人,他幾乎是把一半的重量都掛在她身上,惟惟半扛半扶地撐著他,整個人累得氣喘吁吁。 「你先躺下來!」她略過客廳中央的長沙發,一路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 那沙發肯定是容納不了他的高個子的,到時候讓他又哪裡折到了,她到哪裡賠人家一個兒子? 可惡!一定是知雅出賣她,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她住在這裡? 「呼……」在她軟綿綿的床鋪躺了下來,清瘦的男人吐了口氣,眼簾半垂,雪白的臉色顯示他這一路過來一定不輕鬆,睫毛在眼窩下方投射出一片暗影,讓他的眼圈看起來青黑明顯。 她氣喘吁吁地站在床邊,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病號。 現在要怎麼辦才好? 那個該死的知雅! 她一把火冒上來,回頭就想去找手機去釘人。 叮咚!門鈴又響了。拜託別再來什麼意外了。 幸好,這次總算是她的披薩。 「您訂的是小披薩套餐,總共四百七十九元,謝謝。」 會完鈔,她關上鐵門,把披薩放在客廳的茶几上。被這麼一折騰,她的食欲也跑光了。 她悄悄走回床邊,床上的男人呼吸平穩,已經累得睡著了。 他的體型依然太瘦,即使在睡夢中眉心都是微鎖的,身體應該很不舒服。 那又何必特地跑到她家來?惟惟真是氣惱。 病人可以吃披薩嗎?好像不太容易消化……那怎麼辦?找他媽媽來把他領回去好了。 可是她沒有唐家的電話。 「臭知雅,你完蛋了!」惟惟決定打電話給罪魁禍首問電話,兼問罪。 結果知雅沒接手機,可能是正在跟客戶開會之類的。 惟惟把手機丟開,用最壓抑的,最不會吵到人的音量,恨恨的低叫幾聲。 啊—— 「算了。這位大公子沒醒來之前,誰也搬不動他。」她放棄了。 無力地踱回客廳,打開電視,恨恨攻擊她的午餐。 她勉強吃了一塊披薩,實在是沒食欲。不久上眼皮開始跟下眼皮打架,可是她的床被一個不速之客占了。 「可惡。」咕噥著的女主人乾脆往沙發上一歪,開始睡午覺。 再有意識時,臉頰旁邊熱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吹在她臉上…… 她困困地伸手去撥,猛然碰到一片熱熱軟軟的皮膚。 「啊!」惟惟吃了一驚,連忙張開眼睛。 一雙眼窩微陷的雙眼在咫尺內盯著她。 「你……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她連忙坐直,往後再退一個座位,拉開和這位不速之客的距離。 「剛剛。」坐在地板上的唐健對她微微一笑,順勢坐上她騰出來的那個空位。「嗨。」 嗨? 嗨? 莫名其妙闖進人家家裡,只有一句「嗨」? 「這位先生,請你自己打電話叫你媽媽來接你,謝謝!」惟惟沒好氣地瞪著他。 她這個表情好可愛,一雙眼睛瞪得黑白分明,又圓又大,唐健真想湊上去吻一吻。 不過看她現在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這似乎不是個好主意。 「好。」 他嘴裡應了,可是人沒動。 那雙深邃銳利的長眼一瞬不瞬盯在她臉上,惟惟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只得先移開眼光。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看你。」他輕笑,低沉徐緩的嗓音還有點中氣不足,但是很好聽,很適合當夜間電臺的主持人。 「我是問,你在我這裡做什麼?」她指指眼前的地板。 他回頭看了看床,再看看自己坐的位置,表情無辜又自然。 「因為床離你太遠了。」 惟惟體內的火山差點爆發。 她自認不是個壞脾氣的人,不過最近的一個星期凡是跟這位先生有關的事,都讓她很想發脾氣。 「唐健,請你不要回避問題。」她有瞪圓了眼睛,看起來像小白兔在生氣。 唐健差點笑出來。 心裡有說不出的愉悅和滿足。每一眼見到她,這樣的情緒就不斷在他的體內滋長,以至於在看不到她的時候,他必須千方百計的找來。 這樣的情緒,那個所謂正牌的女友是不會明白的。 「我餓了。」他慢條斯理地說。 「你要是肯乖乖待在醫院裡,自然有人管你吃、管你睡。」惟惟兩手一盤,打定主意和他杠到底。 而唐健,這個號稱「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的老同學,似乎完全知道怎麼對付她。他只是坐在原地,一個勁兒沖著她瞧,表情可憐得像剛被人丟棄的棄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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